6.
第二天,图兰才理解了艾尔德那句“不吃”是什么意思。
十点过后,雄虫才打着哈欠,懒洋洋地从二楼下来。
等了好半天的雌虫一个激灵,迅速从沙发上起身,毕恭毕敬的站在餐桌旁:“您醒了?粥有点凉,我去给您热一下。
不用了,对付着吃吧。艾尔德坐下来喝了一口:“味道不错。”
他看了眼身边低头站着的雌虫,叹了口气:“坐下。你又不是我的奴仆,站着不累吗?”
“这,不合规矩”图兰踌躇道。
坐。艾尔德简短地命令道。
图兰低声道了谢,小心翼翼坐在他旁边。
“几点起的?等了挺久吧。”艾尔德边吃边问道。
“没有等很久,”图兰摇头:“我六点半起的,没有吵到您吧。”
行吧四个小时也许真的不算很久,艾尔德无语地耸了耸肩。
他三口并作两口吃完饭,图兰忙不迭接过碗筷要收拾桌子。艾尔德拦下他:“别收拾了。走吧,我带你去找工作的地方。”
他们又坐上了浮游车,半小时后,车停在了一栋旅馆前。旅馆生意颇为惨淡,临近中午了,居然也没几个客人。
艾尔德下车,轻车熟路地走到柜台前:“杰尔,来杯酒!”
你又来骗酒喝!老板也是只雄虫,他嘴上抱怨着,手里却倒了满满一杯递过去。
一抬头,看见跟在艾尔德身后的手足无措的雌虫,杰尔惊呼一声:“艾尔德,你是虫贩子吗!这又从哪儿捡来的丢给我!”
“什么丢给你,会不会说话。”艾尔德喝了口酒,“我是给你送劳力。”
“你今年已经送了四个过来了!”
“我送过来的货质量难道不好吗?”艾尔德笑得诡异:“哪个不是结实能干,便宜耐用,这个虽然腿伤受了点伤,但过几天养好了,比前头几个还好用。”
“吹得这么厉害,你打算卖多少钱?”杰尔上下打量着图兰。
“算你便宜点,一百五吧。”
“又涨价了?上一个才一百啊。这个还有腿伤,一百二顶多了。”杰尔跟他讨价还价。
“你有本事自己去街上绑一个”,艾尔德冷哼一声:“一百四友情价,再便宜我不如卖去别家,这么好的货色,别家都抢着要。”
他们兴致勃勃地讨价还价,身后的图兰脸色惨白。
自己这是,被卖了?
一直到今天早上,他都情真意切地以为艾尔德是一位善良强大的救世主,将他从无边的痛苦中解救出来,他甚至幻想着对方能将他留在身边,哪怕是以卑微的雌奴的身份。
而现在,这位给了他莫大帮助的雄虫却把他当做一个商品讨价还价,试图以一个满意的价格转手给别人。
他腿伤有伤,根本跑不了多远,也不可能有体力打得过面前这两只健壮的雄虫。
我会被卖出去做什么?他木然地想着:“是当挖矿的劳工,还是当侍奉的奴隶,或者是被转卖到别的星球做性玩具他在部队里听说过,有其他星球的金主对性虐雌虫有极大的兴趣。
他突然觉得累了,似乎不管他如何搏命挣扎,他都逃不出命运悲剧的漩涡。
7.
杰尔装模作样和艾尔德砍了半天价,最后以一百三十成交“买”下了图兰。抬头一看,发现图兰神色惨淡,摇摇欲坠几乎要跌倒在地。
诶!他吓了一跳:“艾尔德,别玩了!你这次带的这只小雌虫不经吓,快晕过去了!”
艾尔德回头,也骇得不轻,忙一把扶住快要虚脱的图兰。
图兰的体力早已到了极点,不过是靠着些许希望在强撑,方才两只雄虫的对话无疑浇灭他心头最后一点火光。
他只觉眼前突然一片黑朦,脑中像是有上万只杀人蜂嗡鸣作响,胸口又闷又痛,几乎背过气去。
两个雄虫也没想到会玩这么大,手忙脚乱扶着图兰半躺在沙发上,艾尔德小跑着去冲了杯糖水,小心地喂给雌虫,又顺了半天气,图兰总算慢慢缓过来。
他迷茫地抬起头,便瞧见艾尔德正关切地抓着他的手数脉搏,当即又绝望地闭上眼。
玩脱了的雄虫们见他清醒过来,齐齐松了口气。杰尔忍不住放声笑起来。
”吓坏了吗?别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小雌虫。”杰尔边笑边说:“刚才是我和我的老朋友艾尔德的例行表演好吧也许有点恶作剧的成分。不过我保证这只是闹着玩的,我做的是正经买卖的,不会贩卖奴隶。”
“居然直接晕过去,你真的吃早饭了吗?”艾尔德无奈地说:“放心好了,不会把你卖了的。”
图兰愣住了,睁开眼将信将疑地看着面前两只虫。
“正式介绍一下吧,”艾尔德指着杰尔说:“他是这里的老板,叫杰尔,也是我的朋友。杰尔,别笑了,他叫图兰,以前是个军雌,想来找一份工作。”
杰尔咳嗽一声,收起笑到扭曲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