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信用力推开萧时的房门,萧时麻木地看向他的师父,却又像是透过他在看别的什么东西。
“你这像什么样子!”孟长信既是失望又是担忧,萧时毕竟是他爱徒,看他这样他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
“让师父失望了。”萧时机械地说道。
“我知道你心里不满,可如今局势又生变故,由不得你放纵沉沦。”
“徒儿早已禀明,我无心武林盟主的位置,待师父和长老们找到合适人选,徒儿即刻便可退位。”
“你!”孟长信恨铁不成钢,却耐下性子话锋一转道,“莫非你对温杳的事也不闻不问了?”
萧时眼里这才有了一些神采,却又强作冷淡,道:“徒儿如今一心遁世。”
他的关切自然是被孟长信看在眼里:“那老夫来告诉你他做了什么好事,温杳勾结寒荒宗杀害屠戮堂杀手数十人,屠戮堂主都被他下了毒。”
“江湖是非众多,何怪也?”
“你可知,为何这世上要有杀手一职?”
“徒儿愚钝。”
“不过是为了替怨愤寻找一个出口,若积怨太深,那怨气便会形成强大的力量,无人可挡。”
“徒儿却以为天道好轮回,万恶终有报。”
“呵,你还年轻,不知天道最为无情,从不匡扶正义,只是平衡善恶。”
萧时无言,道不同不相为谋。
孟长信又道:“若再放纵温杳四处作妖,武林的平静必会被他打破,善恶失衡,要降大祸的!”
“何为善,何又为恶呢”萧时喃喃道。
“罢了。”孟长信不再试图感化萧时,道,“寒荒宗主与温杳将于除夕大婚,你又可知这件事?”
“我知道。”萧时咬牙道,曾经温润的眼眸中尽是一片破败的苦涩。
若不是有如此多的恩怨是非,或许,或许他也可以
“当日武林盟将全力围剿这双勾结的妖孽,你可愿尽武林盟主之责?”
“万万不可!”萧时脱口而出道,但孟长信脸色阴沉,萧时又道,“寒荒如今在江湖上无人能匹,硬要与他对抗无异于自取灭亡。”
孟长信冷哼一声:“那等着寒荒攻上武林盟坐以待毙么?你可知九转神功轻易可取千人性命,到时候整个武林都将为唐如风陪葬。何况寒荒的功法并不是毫无破绽,他一侧瞳孔九星流转,一旦用利器刺破眼瞳,星碎之时他便会功力散尽。”
“寒荒又怎会轻易让人近身?”
“他宝贝他那炉鼎得紧,一介宗主竟要与炉鼎成婚,温杳才是他最大的破绽。”
萧时被这卑鄙言辞激得说不出话,孟长信又道:“若你杀了寒荒,温杳一人不足以成事,留他一条活路也不是不行。”
“徒儿愿领命。”萧时沉沉道。听孟长信的语气,温杳不过是一个诱饵,根本不在意他是死是活。他无法阻止武林盟攻上寒荒宗,他只能亲身前去拼尽全力护着温杳的安全。
这天,终于是要变了。
随着婚期将近,整个江湖越发地热议此事,又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气氛。
寒荒宗向来不与中原武林接触密切,一人都未邀请。宗内却是一片喜气洋洋,寒荒宗人心里没这么多弯绕,都是真心祝福,忙着与过年一同布置大婚的装饰。
距除夕七日,寒荒终于归来。这几日秦俨作为温杳贴身侍卫的身份名正言顺地随他起居,寒荒归来时秦俨正守在温杳门前。
寒荒看到秦俨的第一眼就察觉到这人身上有温杳的气息,多看了他一眼,秦俨并不示弱地对视回去,看到寒荒瞳中的星星竟觉得异常刺目,闷哼一声后退了一步。
光是看人一眼便有此等威慑无论江湖上如何将寒荒传得神乎其神,都不像此时带给秦俨如此大的震撼。
他虽从未想过独占温杳,但也想不到会与寒荒有如此大的差距,一种无力感不禁涌上心头。
寒荒即将与温杳成婚,两人双修自然于温杳有益,而他这条命却都是温杳给的秦俨黯然看向紧闭的房门,心尖泛起细密的疼。
他该知足,爱别离,求不得,不过人生常态。
寒荒也将秦俨放在了心上,进了屋子,见温杳坐在床上吐纳修行,安静过去将手掌落在他头顶,轻轻揉了揉。
温杳立刻睁开眼,是熟悉的令他安心的气息。
“回来了?”无论见多少次,温杳都会被寒荒俊美无俦的面容所吸引,他看得有点呆了,不好意思地别过头。
“嗯。”寒荒自然地坐在温杳身边,将他拢进怀中,摸了摸他的皮肉,道:“你似是又瘦了些,可是这几天修炼得过于劳累了?”
“还好,只是我”温杳一时想不好如何把屠戮堂之事告诉寒荒,毕竟是他任性了,“我为了救一故友,挟持屠戮堂主要了解药你”
你,可会怪罪于我?
寒荒道:“不错,行事作风倒有了些我寒荒宗的样子。”
“你不怪我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