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下去, 一转头,视线落在程柏林腿上。
不知怎么,她脑海里突然蹦出那句经典台词——
你失去的不过是条腿, 而她失去的可是爱情啊。
她有点想发笑, 扯了扯嘴角, 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假如程柏林的腿出了问题, 她怕是这辈子都过不去这个坎。
“好,我陪你去。”程安安下了决心。
程柏林瞧着她神情,心中又酸又涩。
他知道自己不该用这件事来困住她。
但还是忍不住贪心。
夜色渐浓。
夕阳隐没, 天空是一种暗淡的蟹青色。
房间里一团昏暗。
咚咚两声,房间被敲响。
程安安猛地惊醒,揉揉惺忪的眼看过去。
何东成推门进来, 一手提着饭盒,一手拍开墙壁上的开关。
灯光大亮,将房间填满。
程安安摇起病床,叫程柏林坐起来。
程柏林其实并没什么胃口,为了不叫她担心,才强撑起身子。
见他侧着身子姿势困难,程安安干脆说,“我来喂你吧。你这样也不方……”
“我来吧。”话没说完,手上的粥便被人夺去。
程安安诧异地看过去,男人面上一派淡然,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反倒是自己大惊小怪似的。
“你不是还没吃饭?”他撩起眼皮,反问她。
“哦,你呢?”
“吃过了。”
何东成低头将餐盒上的盖子揭开,拿过勺子,再自然不过地舀出一勺,递到程柏林嘴边。
“……”程柏林紧抿着唇。
何东成疑道,“程博士?”
程柏林沉出口气,张开嘴。
何东成将勺子递进去。
两人一人递一人吃。
倒也一派和谐。
程安安坐在近旁,看得是目瞪口呆。
“不合胃口吗?”余光扫见她坐着不动,何东成转过头来问。
程安安忙把饭盒打开,“没有,挺好的。”
一碗粥过半,程柏林便推开碗,说自己吃饱。
何东成也不勉强,将碗放到桌上,收拾好,给程柏林递过去餐巾纸。
“谢谢。”
“不客气。”何东成说。
房间一时陷入尴尬的沉默。
程安安尴尬得头皮发麻,闷头把粥喝完,用塑料袋一兜,站起身来,“我去扔垃圾。”
“安安,”程柏林叫住她,“你等会儿去护士站请个护工,晚上你回家去睡。”
程柏林住院的日子不会短,身边就自己一个人,总有照应不开的时候,确实是需要请个人帮忙。
她点头,“行,我去问问。”
安排好护工,走出医院时,已是晚上七点多。
医院门口依旧喧杂,车人川流不息。
何东成去停车场开车,程安安站在街边等着。
忽然有人拍了下她的肩膀,“哎,你怎么在这里?”
程安安回头,一个高挑的男人站在她身后,穿着骚包的绿色印花衬衫,浅咖色休闲裤,梳油头,半褪的□□太阳镜下,露出双微挑的桃花眼。
不认识的人。
程安安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他。
周信庭比手画脚地跟她解释,“是我啊,你忘了?以前你跟何东成他妈去商场的时候,我们说过话来着。”
何东成他妈?沈阿姨?
程安安拧眉,终于想起似乎是有这么回事。
她客套地点点头,“哦,你好。”
“好好,大家都好,介绍一下,我是周信庭,成总的兄弟。”周信庭笑道,“你的名字是?”
“程安安……”
嘀嘀——
刺耳的喇叭声忽然响起。
一辆白色的宾利车开到两人面前,停下。
何东成降下车窗,示意程安安上车。
程安安就近拉开后车门坐进去,正要关车门。
周信庭却把住车门,将她往里头推了推,“既然这么巧,顺便搭个车啦。”
说着还笑嘻嘻地朝前座说道,“成总,不介意吧?”
何东成丝毫不给面子:“很介意。”
周信庭往车上迈着的腿一僵,但他脸皮向来厚,无视掉何东成递来的冷厉眼神,钻进车里,砰地关上车门,“明珠广场,谢谢。”
何东成:“……”
还是晚高峰,车子刚过第一个红绿灯就被卡在中间,十分钟没挪一步。
喇叭声此起彼伏。
周信庭打开车窗,探头看了眼挤拥不动的车流,“成总,放个音乐听呗,太闷了这天。”
何东成:“你可以下车。”
周信庭讨了个没趣,转头就朝程安安敲边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