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街口就被警察追上,正在接受审问。
何东成听了大半,事情也不多复杂,不过是另一家对手公司找到他做卧底,他敌不过重金引诱,才制造出这几次事故。
医院急救室依旧灯火通明。
程柏林还在做手术。
头顶白炽灯将人脸照得惨白,抢救床车轮碾过地面的声音,病人的呼痛声不绝于耳。
何东成到了走廊,一眼就看到坐在蓝色塑料椅子上的程安安。
她垂着头,长发挡住脸,看不清表情。
但放在双膝上的手指紧紧绞在一起。
“喝点水。”何东成将矿泉水瓶盖拧开,递过去。
程安安抬起头。
他看清她的脸,满脸泪痕。
“我喝不下。”程安安摇头。
何东成将手放在空座位上,沉默地坐到另一侧,握住她的手。
程安安握紧他的手,他的手掌很大,掌心温热。
“你说他会不会有事?”
何东成一时没说话,他向来直白,也知道这时的安慰起不了多大作用。
程柏林左腿伤到大动脉,出血严重,倘若抢救回来,铁定也要在床上躺个把月。
何况,他看了眼腕上手表,从进手术室后已有三个小时。
想来情况相当棘手。
过了半晌,他才开口,“如果他出事了呢?”
啪嗒一下,他手上落了滴泪,烫得手背发麻。
何东成叹了口气,拿纸巾给她擦眼泪。
“我倒希望受伤的是我。”
程安安惊愕地看他。
“这样,你心里就只有我一个人了。”他说。
“我……”程安安正要说什么,急救室门上头的灯忽然变成绿色。
手术结束。
急救室门打开。
护士对着门外喊,“程柏林的家属在吗?”
“在。”程安安忙起身。
护士推了手术床出来,医生走在后面,边摘口罩边说手术抢救成功,程柏林性命已没大碍,在ICU观察12小时,没突发状况的话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
程安安终于松一口气。
“不过,”一口气还没喘完,便听医生又说,“病人腿上大动脉神经肌腱断了,虽说已经接上,但之后可能会落下毛病,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程安安:“哪方面的毛病?”
医生顿了顿,望着已经推远的手术床,低声道,“行走上会有些不便。”
见她神情低落,医生又补充,“不过这都要看后期恢复情况,复健做得好,也是能恢复正常情况的。”
12小时后,程柏林转到普通病房。
程安安一夜没合眼,脑子昏沉。
何东成在她旁边陪了一夜。
因为麻药的作用,程柏林还在昏睡中,他背部受了伤,只能侧躺在床上。
“你到旁边酒店睡一会儿去,”何东成见她眼睛倦得几乎睁不开,劝道,“我在这儿看着。”
程安安使劲儿掐了把大腿,叫自己清醒过来,“不行,林林还没醒,我不能走。”
何东成无奈,起身去洗手间拿毛巾湿了水,走回来,“抬起脸。”
“干吗?”
程安安疑惑地抬头。
湿冷的毛巾擦在脸上,何东成的动作温柔,表情也柔和。
“不用了,我自己来……”程安安不好意思,伸手去夺毛巾。
“别动,”何东成制止她,左手将她脸上的刘海抚上去,细致地给她擦一遍脸,“好了。”
“哦。”
程安安红着脸转头,视线移开,忽然就看到病床上,不知何时,程柏林睁开了眼睛。
“林林,你醒了?!”她惊喜道。
程柏林笑了笑,“嗯,醒了。”
目光在她脸上逡巡片刻,落在她泛着乌青的眼下,“一直没睡?”
窗外夕阳西下,整座城市裹在一片昏黄的暧昧中。
已是一天一夜。
“还好啦,”程安安挠挠头,关切地看着他,“你呢,感觉疼吗?”
程柏林摇头,其实麻药几乎已经散尽,他全身上下没一处自在,只是看着她的关切,他下意识就想掩盖过去。
“不疼,没什么感觉。”
“那就好。”程安安松口气,“呀,你一定饿了,你想吃什么吗?我去给你买,啊,不行,医生说你现在只能喝粥,你等等,我这就去给你买。”
见她风风火火地转身就要走。
何东成拦住她,“我去买。”
他转头看向程柏林,“你想吃什么?”
程柏林顿了顿,说,“梁记的西湖牛肉羹,姐妹粥庄的山药百合粥。”
梁记与姐妹粥庄都是港城有名的粥店,开在东西两个方向,距离大概有十几公里。
没个三四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