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思追十七岁了,他小时生过病,幼年记忆模糊,从能记事起,就被姑苏蓝二公子含光君养在身边,含光君于他,亦父亦兄,既是养育的家长,又是教导的老师,他对含光君及其敬重亲近,含光君一言一行,皆是他的楷模。
是以他虽正值青春少年,却像个大人似的,举手投足,都是端方君子做派,如在璞之玉,而他的竹马伙伴蓝景仪,尽管也养在戒律森严的蓝氏,却像个真正的少年那样,活泼自在,如走盘之珠,两人总是结伴出入,一静一动,也是蓝氏一道有趣的风景。
但无论如何,蓝氏子弟的大方得体,走到哪里都不输于人,遑论现在仙门百家,在当年夷陵老祖身殒后,很多表面光鲜,私底下却偷偷修习了双修之道,妄图走捷径提升功力,世风更是一日不如一日。
外面愈是人心不古,蓝氏对子弟的保护愈是紧要,管教之严厉达到了创派以来的鼎盛,思追和景仪这一代,男修和女修的日常起居都被严谨分开,出门夜猎都是结伴而行,休息之所全部严格指定,一避市井繁杂之所,二避异性出入之道,总之,成长了这十几年岁月,思追和景仪他们见过的女人扳着手指头都能数过来。
同时,蓝氏对子弟沐浴时间严加控制,连睡觉都是穿得规整严实,睡姿也是有师兄拿着竹条在一旁监督,卯作亥息,一刻不可早睡,一刻不可晚起。这样一来,蓝氏少年们,莫说对女人,连对自己的身体都知之甚少,了解的程度甚至都还不如日常捕捉消灭的邪祟异怪。
少年们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要说不好奇是假的,但是蓝氏严谨,他们既不敢想,也没有机会去思考这些问题,只知听着师傅师兄们的教导,心无旁骛,努力修行。
所以,当蓝思追和蓝景仪在冷泉看到那具赤裸裸的肉体时,第一时间不是非礼勿视,而是……“怎么有妖邪能进到蓝氏的结界里面来?”
也难怪,他们连自己的裸体都没能好好研究过,至于女人,那是连裸露的胳膊都没有见过的,更何况是……
一具身兼二性的躯体?
彼时,他们还不知道含光君刚刚回到姑苏,身边还带了个衣不遮体的陌生男子。只是二人夜猎时,因为遇上兰陵金氏公子金凌,大家中途起了点冲突,被邪祟精怪抓住机会小小伤了一下,所以他二人才想着结伴来冷泉疗伤,哪会知道含光君把那男子带进了冷泉呢?
“这……唔!”景仪看着月光下冷泉中的陌生人,目瞪口呆,正要说话,思追反应倒比他快了些,连忙蒙住了他的嘴,把他拉到一边去,二人蹲在了冷泉旁的林子里,肩并肩望向冷泉方向,堪堪能看到里面那不知是人是妖的躯体。
思追一只手指放到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另一只手与景仪十指相扣,紧紧捏着他,提醒他保持冷静,他倒是没想偷窥那档子事,只是想着“是人是妖,能进得来冷泉也属非同寻常,必然要静观其变。”
“嗯……嗯……”冷泉里的,正是身中了浴炉的魏无羡,此时的他,虽然已逼出了不少毒出来,但浴炉是极烈的媚药,不会这么容易就放过他,即使到了蓝氏的冷泉里,也无法完全压制他的欲火,他原想压抑自己的声音,却好像犯了咳症一样,愈是想压抑愈是反弹得厉害,无法控制的呻吟声从他喉咙里飘出来。
这两声呻吟,若在平常人耳中,说是微不可闻也不夸张,但思追景仪二人,在蓝氏,也算是资质和修行优秀的子弟,耳力不比凡人,思追莫名紧张,连忙扭头去看景仪,发现他的耳朵已经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再一摸自己的耳朵,更是像从炭火里捞出来一样烫手,他连忙把手收了,头低了几分,眼睛却仍不敢离开冷泉方向,生怕又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泉里的躯体,四肢纤长,皮肤有着男子中少有细嫩,他浑身一丝不挂,泉边搭了件湿漉漉的薄衫,也不知人来了多久,一头长发都浸透了水,随意地搭在光洁肩头,有两缕落在胸前,正好碰在两粒红豆上,他似是有些难受,清秀的面容上紧皱着眉头,一手的拇指和食指捏住自己红豆,用指尖轻轻捻揉,红豆在他自己的抚摸搓揉下变得涨大挺立,冷泉的水从发缕间流下,流到乳尖汇成一滴水珠砸下,远远看上去,好像是乳尖里流出来的水似的。
思追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自己的血液不受控制地流快了,手里景仪的手,也好像开始出汗,两个人交握的手掌中间变得潮湿,更让当下的情形显得奇怪,他有些害怕了,想要离开,双腿却像灌了铅,点了穴,一步也迈不动,他转头去看景仪,景仪却好像完全没有要和自己沟通的意思,只是直直看着前方,喉头反复滚动,像在吞咽着什么。
“中毒了?中邪了?”思追心里警铃大作,却又不敢妄动,只能又把景仪抓紧了些。
玩弄乳头已经不能满足那具柔软身躯的需要了,思追和景仪远远看着他从冷泉里站起来,拾起了放在一旁的长长衣带,把衣带从两条瘦长的腿间穿过,又抓紧衣带勒在了胯下。
“这是什么意思?!!!”思追和景仪大气不敢出,只是互相捏紧了对方,若是此地有灯,恐怕已经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