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na沒有放手,她直接把吸血怪當成盾牌。
來者卻仍笑,「我不會攻擊妳。」
Graves雙手插在口袋,以彷彿街角偶遇的悠然出現在光芒邊緣,在他身旁,Gnarlak叼著菸,過於耀眼的光芒讓他瞇起眼,不悅的吞雲吐霧。
「你們有兩個人。」Tina迅速看向四周,不遠處,還有名吸血怪盤踞在黑暗的邊緣,發出攻擊前的嗤響。
Graves看Gnarlak一眼。
Gnarlak拍拍手,有如驅趕煩人的小狗。
吸血怪退離,Tina也放開那名飽受折磨的吸血怪,讓對方在塵土的庇佑下灰溜溜的逃走。
「我留點空間給你們,」Gnarlak咧開不懷好意的笑容,「可惜,一顆價值三千加隆的頭顱。」他看Tina一眼,隨即離開。
Tina猜想,他可能去訓斥那兩名不重用的保鑣,或者是去向其他獎金獵人販賣她在此的消息。去年那場大雨後,她可不受紐約地下世界歡迎。
Graves撫唇,「我想我們有很多事得談,」他偏頭示意,「跟我來。」
Tina沒有動,她還在考慮。
「Tina,」Graves嗓音帶著無奈的笑意,「妳明知道若非允許,妳是找不到我的。」
「誰的允許?」Tina抓住語病,質問。
Graves給Tina一抹意涵不明的微笑,隨即走出她的視線。
Tina咬唇,該與不該的賭博在天人交戰,身體總是最先做出反應,她舉步向前,跟上Graves的腳步。Tina也許會後悔,但這個瞬間,她真的沒想這麼多。
兩人的身影一同消失在黑暗裡,滯留在原處的光芒彷彿巨手捻熄般,瞬間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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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於昨日太陽露出短暫溫暖的燦爛,今日天氣更差了,一早烏雲密佈不說,還飄起冰雪交雜的細雨,讓紐約市民幾乎把報紙上所寫的──天氣晴朗的字句罵了遍。
只有從小靠天吃飯的老漁民把天氣抓得十足準,窩在酒吧裡繪聲繪影的描述上次他們遇見這弔詭的天氣時有多慘烈,整整一個月的狂風豪雨,差點把碼頭的船吹沒了。
有幾名特愛耍嘴皮的問了句,上次是啥時啊?怎麼都沒聽你提過?
老漁夫罵咧咧的回,「這事能常發生?常常發生的話我也不會坐在這跟你瞎扯淡,老子直接當罐頭工廠的工人去!」
聽者無一不笑,紛紛抱怨越來越詭異的天氣,前幾個月的大雨已經夠煩人了,怎麼又來個莫名冰風暴?更別說沒醫生治得了的春季熱正在蔓延,整條街上的人病得病,倒得倒,少數幾個能動的不是咳嗽連連,就是噴嚏打不停。
唉、老天真不讓人活啊!
相較於酒館裡的抱怨連連,Moon待著的咖啡廳倒是平靜許多,只有幾段模糊不清的交談,皆在抱怨天氣讓船班延遲。許多旅者困在碼頭,進退不得,海關更頭痛不已。但面對如此天氣,再有經驗的船長也只能搖頭嘆息,表示年紀大了,不想接這種有去無回的班。
Moon喝著滾燙的咖啡,麻瓜報紙只閱覽所需資訊後便平放在桌面,隨他人拿取。透過玻璃櫥窗,他能望見與倫敦相比陰鬱許多的天空,暖氣融化窗邊凝聚的霜雪,街道濕滑,滿地泥濘,再往遠些,市集旁的麵包店打開店門,招呼外頭等待已久的顧客到溫暖的店鋪裡。
Moon又喝口咖啡,他等著。麵包店裡的顧客來了又去,體型圓滾的老闆與比Moon記憶中改變不少的男孩──也許該說是少年了,邁入發育期的身軀變得纖瘦,身高抽高許多,面容也更像是那張列為歷史資料的相貌,那名少見的闇黑怨靈宿主。
若非官方資料記載這名宿主死亡,或許在這盯哨的正氣師不只Moon一個,少年也不會如此輕鬆在麵包店裡忙進忙出,臉頰滿是活動造成的紅暈。
Moon又等了會,他看見少年依照麵包店老闆的指示,拎起裝滿剛出爐麵包的籃子向外走去。每隔幾天,那名老闆總是會做點小麵包分送給這區無人關懷的老人。今天老闆忙不過來,少年便自告奮勇的拎起麵包籃,抓著畫好的地圖,匆匆離開麵包店。
Moon不急著跟上,他讓追蹤咒幫忙。過十來分鐘後才在咖啡杯下塞了足夠的金錢,離開原地。他走得愜意,步伐更是緩慢,幾乎讓外人以為他不過是剛吃完早餐,一時興起,想散個步。
直到轉入一個無人窺探的巷口,Moon才施行消影術,他來到少年必經的巷道內,待在陰影裡等候。
少年看見Moon時,眼神頓時充滿警戒,更反射性的往後退。
Moon舉起手,表示無傷人之意,「Credence對吧?你記得我嗎?我是Moon,那天晚上我們見過一面。」
Credence點點頭,他一腳往後退去,側著身,提著麵包籃的手緩緩藏至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