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辛穿越重重车流,专挑不起眼的路,头也不敢回地跑,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跑到一个小巷子里,大口大口地喘气,靠墙瘫坐在阴冷肮脏的地上。
他缓了很久,才掏出手机,解锁后发现有好几条未读的微信消息,都是唐辛在傅均昂车上时z发来的。
“在哪?”
“方便过来?”
“给你买了蛋糕。”
“你说好吃的。”
“在别人那里?”
“他给你多少?”
“是我给的太少了吗?”
“你到底在哪?”
还有好几条已经被撤回的消息。
他接着往下滑,看到了好几条转账。
唐辛觉得有些讽刺。
他想起傅均昂在车上说的话,傅均昂说周爻屿只把唐辛当鸭。
傅均昂说的一点都没错,唐辛想,不止周爻屿和傅均昂会这样想他,还有z,甚至其他人也都是这么想的。这当然无可厚非,毕竟事实胜于雄辩,何况傅均昂还拍下了照片。
唐辛觉得全身无力,不是那种身体上的疲惫,而是心灵上的精疲力尽。
每次抱着私心想要去看周爻屿一眼,都会让唐辛更加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和对方之间巨大的差距和隔阂。
唐辛发给了z一句:“抱歉。”
对方迟迟没有回复。
唐辛想对方应该从没遇到过他这么扭捏作态的鸭,估计第二天看到微信就会气得把他删除好友了吧。
唐辛很累很累,背靠在冰凉的墙上,不知不觉就握着手机睡着了。
43
&&快了快了
&&
唐辛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昨天遭受惊吓和打击,餐风露宿睡了一夜,全身反而更加乏力,应该是发烧了。手机还剩百分之三十的电,他给班主任发了条信息请假。好在老师知道他家里的情况,也没有多问什么,批准了病假。
唐辛请完假后发了会儿呆,站起身,没有坐地铁,选择打车回家。&&
坐在车上他脑子仍旧乱糟糟的,想到昨天发生的事,想到周爻屿,唐辛觉得对方离自己真的很远,不属于他的世界。&&
以后还是不要被诱惑了,偷偷看一眼都不可以。他在心里严厉告诫自己。&&
唐辛这一次病了很久,躺在床上胡思乱想如果真的死在家里,要过多久才会被人发现。唐辛想:可能下个月就会被发现了吧,护工会来讨结工钱的。
唐辛又迷迷糊糊想到下个月就要到自己生日了。脑海里又出现了上次那口好吃的蛋糕,立马遏制住扩散的思维。不可以再想了。&&
一个星期后唐辛才退烧,还是他那个三十多岁的男班主任不放心去家访,发现唐辛一个人在家,床边摆的都是止痛消热的药片,硬生生拖他去的医院。最后打了两天的退烧针才把反复的烧彻底消下去。&&
班主任后来问唐辛是不是很缺钱,说可以给他介绍勤工俭学的工作,认识的一中老师说他们那边图书馆需要人手帮忙。唐辛听到一中图书馆就一直摇头说算了,也不肯告诉原因。班主任看他那么坚决也只好作罢,但还是不放心地嘱托唐辛要是遇到困难一定要说出来。&&
唐辛病好之后就立马去学校上课了,他必须把落下的课程补回来。文科还好,理科真的让他觉得头大,身边很多同学都开始在外面花钱补课,唐辛无意间也听说了补课的价格,对他来说太贵了,也太奢侈了。除了为了爷爷和基本生计,唐辛基本不会轻易出卖自己的肉体。&&
唐辛这段时间都把精力放在了学习上,其他事都没空管,直到有一天晚上接到医院电话,说爷爷的糖尿病比较严重,需要截肢。&&
他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了,立刻赶往医院,当他看到爷爷那条黒烂的腿时,心就像被利刃反复剜割。
按理说这种问题护工和医院都应该每天检查和预防的,但可能是以为唐辛爷爷家里没人照顾,唐辛也好说话,久而久之都忽视了。一开始可能只是一根脚趾有点发黑,老人年纪大了,对疼痛不敏感,也没有发现,后来溃烂就开始不断蔓延。
唐辛怪自己对爷爷没有尽到应有的照顾,也心寒他人的态度。
他自问没有亏待过请来的护工阿姨,工资照常发,有时候还会多塞红包,平时态度也不错,但没想到爷爷腿都变成这样了,对方还推卸责任,说前几天伤口还没有的,爷爷也没告诉过她,后来擦身也没喊过疼,她还以为是老人长斑痕很正常。医生都没说的事,她怎么会知道。
而院方则冷冰冰地回应,要么转院,要么继续相信医院治疗,还说糖尿病截肢是很正常的,家属要理解。
唐辛坐在爷爷病床边,很奇怪,他面对很多事都会流泪、会害怕、会退缩,但一旦遇上有关于爷爷的事,他反倒变得坚强果断,尽管鼻头发酸,但他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可能保住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