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去。
许璟离开之前不忘说了几句豪言壮语,绷紧的弦使她一路下来无论碰见谁都无懈可击,气质卓然。
停车场里,关上门的许璟彻底丢盔卸甲,她全身都止不住地颤抖。
大人的世界是那么的凶险强悍,几个月前还态度谦和的长辈,翻脸就能不认人,一丝一毫的人情也不顾念。
许璟大口大口地呼吸,她缓缓踩下离合,驶入道路。
她恨自己只知道玩,但凡在许卫山在世时,跟他多聊几句也好,总好过像如今这样空手白脸,让人欺凌轻视。
对着一团糟的公司,她一筹莫展,思念也不可抑制地涌来,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视线一片虚无。
许璟停下车嚎啕,可留给一个人放声哭泣的时间又有多少,她必须要想办法。
许璟抹了把脸,重新挂挡起步。
她本是靠边停着的,许璟往左并线时,看了一眼后视镜,视野里只有一辆离得很远的车。
起步时速度有些慢,再加上拿到驾照后就再没碰过手动挡,许璟有些不熟练地感觉到车子抖擞了几下,哼哼哧哧如同辆老爷车。
毫不掩饰的喇叭声重重响起,表示了主人的烦躁催促。
后面的车速度极快,眼看着已经冲到了许璟屁股后面,被迫减速的他只能通过狂按喇叭来泄愤。
许璟一听这声音就心慌,左脚迅速松离合,右手换挡,可事情就是越慌张越复杂,不知是哪一步配合没到位,哐当几下又熄了火。
后面的车主嵌下车窗对着她一通怒骂,暴躁得要喷火。
许璟手忙脚乱地重新启动,好不容易发动起来了,堵在后面的那辆车先是倒退,随后轻飘飘地超过她,经过时还不忘探出脑袋,“不会开车就别他妈出来祸害别人。”
第十九章
许璟觉得真是流年不利,诸事不顺,命里犯了太岁,她不想在这个节骨眼还与人发生争端,卷入纠纷,干脆闭目塞听,任由命运嘲弄。
许璟不想生事,她用二十码的车速缓缓前行,有意与那辆扬长而去的红车拉开距离。
路边的大树枝繁叶茂,细长的手指转动方向盘,许璟刚刚转过一个大弯,就被地上放的一团肉色物体吓得魂飞魄散。
刹车一踩到底,她整个人往前扑,又被安全带拉回来,许璟剧烈地呼吸着,心都快要蹦出来。
细细一看,原来只是几双丝袜和鼓起的塑料袋,胡乱摆在空旷的马路上,又恰逢弯道转入,突然一看见的确容易受到惊吓。
红车停在不远处,两男一女站在马路旁,倚着车门笑得前俯后仰。
驾驶位的光头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他指了指地上,对花臂男说:“去,把瑶瑶的东西捡回来。”
花臂走路的动作很像在跳,就算不说话,他的嘴唇也不会闭上,还会一边用舌尖轻舔口腔两侧。
许璟在他走过来的一瞬,啪嗒几下,把车窗全部关上,车门也锁住。
花臂弯腰捡起丝袜,起身时看向车窗后,兴许是许璟露出的戒备和恐惧令他很满意,花臂冲她挑了挑眉,转身回到车里。
旁边有零星的车影穿梭而过,眼看着大家各行其道,许璟平复完心情,也不好一直停在本就不开阔的车道上影响交通。
她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可没想到的是,那红车司机像是磕了药,天不怕地不怕,癫狂起来宛如疯狗。
许璟的车行驶在靠近绿化带的最里车道,红车却故意在中间车道减速等她,当刚好超出一个身位时,猛地往左打轮,再来个急刹,把许璟逼停。
光头像是玩上了瘾,一条直路下来,同样的招式重复好几次,次次都把车头横过来,在许璟没办法,正要变道往旁时,他又轻飘飘地开走。
许璟要是加速想把人甩开,他就开得更快更不要命,窗户大大打开,伴随污言秽语的谩骂声,再一次追上她时,光头屡试不爽地再次把车横停在前面,他拉开车门,怒不可遏地走下来,开始指着许璟的鼻子骂:“你他妈有病是不是!你还敢跑,跑得过你爹吗?”
许璟浑身的气血都在上涌,紧紧抓住方向盘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一忍再忍,可别人只当她好欺负,许璟气得浑身发抖,失去理智,什么现实道义,法规礼教,去他娘的狗屁。
许璟用二挡起步,踩下油门对着还在骂骂咧咧的光头冲过去。
光头骂得差不多,正要往回走,见她这咬牙切齿的模样,一时又回不过味儿来了,他对着正在加速的车走了几步,挺起胸膛,“你他妈吓唬谁呢?你有本事就来啊,往这儿撞……”
话音未落,眼看车头离自己越来越近,还没有要减速的意思,光头脸色巨变,一个闪身往旁边扑去,“砰”的一声巨响,车身左侧被撞得陷进去一大块。
光头怎么说在道上也算个人物,这份着实丢得有些大,他转身从后备箱抄起根棒球棍就挥舞着朝许璟走过来,“老子今天不收拾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