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送到卧室之后,顾挺躺在床上吸烟,他只开了个床头灯,昏黄的灯光照在他脸上,使那张平日里显得冷漠的脸多了几分温情。
他并不常吸烟,此刻看着烟雾从自己的指尖流淌出去,他的思绪也跟着飘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顾氏重新发展到现在这样并不容易。顾挺小时候,顾父掌控下的顾氏集团就已经发展得如日中天,房地产,娱乐业,时尚品牌无一不涉猎,在商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但是树大招风,顾父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遭到了同行业人的觊觎,对手试图买通当时顾父的助理,把喝醉酒的顾父放到了一辆刹车失灵的车里。
于是那天,谈完生意的顾父坐车回家时,前面的车突然停下,刹车不灵,眼看就要撞上了,司机情急之下猛转方向盘,两人一车都掉进了河里。
那时顾挺刚上大学,他一边上大学,一边整理顾父没来得及处理的烂摊子。那时候顾氏失去了支撑,股东闹事,合作人闻风纷纷解约。是他被迫站出来,过早的担起了不属于那个年纪的人该承担的责任。
现在顾氏集团在他的掌握下顺风顺水,隐隐有比当年顾父还要更盛的趋势,稳定下来之后,他才有心思和能力,彻查当年顾父落水一事。
林景纯的父亲,就是当年被收买的助理。那时林景纯才七岁,他拿钱的时候鬼迷心窍,后来想到呆在这里心里不安,另一方面,怕什么时候事情败露被报复,就带着妻儿搬了家。
本来有钱有闲生活过得还算舒坦,但是林父没有再找工作,钱多了之后就拿去赌,几年下来几乎连家底都输了进去。
顾挺找过去的时候,已经变成了那个样子。本来就是去报复的,结果人自己出车祸死了,一失足成千古恨,林父死前把家里折腾成那个样子,日子过得实在不算是顺风顺水。
只剩下还在昏迷的林母和十七岁的林景纯。
顾挺年少就扛起了公司的担子,在商场摸爬滚打,与各种人各种势力周旋,早就熟习上流社会糜行的那一套。他也不是没有玩过小年轻,自己贴上来的,别人送的,年纪轻轻水葱似的小男孩儿,是他最喜欢的那一类。
如果是别的孩子,这么养着也就算了。可林景纯偏偏是杀父仇人的孩子,因此他留下林景纯,这么狠厉细心的调教,不光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还为了……
可林景纯何辜,他什么都不知道,就要被迫承受不该一个高中生承受的事情。这就是顾挺今晚吸烟的原因。
一支烟吸完,顾挺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掐灭,又把心狠了下来——生活不会因为一个人无辜就避免对他的伤害,每个人生下来都带着原罪。
第二天林景纯起床的时候头还是昏昏沉沉的,嗓子也干,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酸痛,手腕和脚腕甚至留下一圈因为挣扎而留下的青紫。
看一眼闹钟已经十点了,不想起……摸摸身后新的按摩棒,比昨天的又大了一点,林景纯再一次感叹自己怎么就能睡得那么死,先生来过都不知道。
想起先生,林景纯不禁回忆起了昨天晚上的调教,他的心很矛盾,顾挺给他带来的痛苦是显而易见的,但也不是不能忍受,甚至在极度的痛苦中感受到了欢愉,他厌弃这样的自己。
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吧,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写作业。
昨天玩了一个白天,又荒废了一个晚上,今天加紧赶都不一定能把作业赶完。
中午没有休息,林景纯坐在书桌前心无旁骛地写着试卷,高二上学期还在学习新课程,因此布置的作业大都跟预习有关。
林景纯写完作业已经下午了,还不到吃晚饭的时间,想了想,他还是把上课需要用的书收拾好,拿出课外书来看。
是胡塞尼的《追风筝的人》,他选的是理科,但平时有空也会拿出书来看,生活经验相对缺乏的他,看看书,会觉得自己多了一种人生经验。
身处泥淖,并不妨碍他仰望星空,何况,他现在的生活,除了顾挺那一件,其他也都在正常地走。
顾挺回来的时候正好是饭点,见客厅里只有阿姨,顾挺走上二楼,敲开林景纯的门,站在门口说:“出来吃饭。”
“哦”了一声,林景纯合上书,跟顾挺走了出去。
吃饭的时候林景纯偷偷打量顾挺,见顾挺神色如常,好像惩罚过了也就没事儿了,不过吃饭完,顾挺还是跟林景纯说一会儿洗完澡去卧室。
林景纯低下身子,几乎要把头埋在碗里吃饭,闷闷地“哦”了一声。
顾挺看了他一眼笑了,他这模样,像是今晚阿姨做的葱烧鱼里面,蔫儿了的小水葱。
昨晚的调教又恢复了平常,林景纯受得住,弄完早早就睡了。周一起床,林景纯穿上校服,又是神清气爽一颗嫩生生的小水葱,他没忘记顾挺答应的上课就不用戴肛塞出门了,吃完饭后背起书包正要往外走时,突然被顾挺叫住了。
“回来,有东西忘带了。”顾挺挑眉看着他。
“什……什么啊?”书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