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兰跌跌撞撞地走在破败的街道上。
一个生锈的项圈扣在他的脖子上,上面栓了条长长的锁链,另一端在一个肥佬手里。图兰的右腿有道很深的伤口,这严重地限制了他的速度。而肥佬显然不是个仁慈的家伙,他间或不耐烦地回头看一眼,猛地拉动手中的锁链。图兰被这样的力道带动,踉跄几步险险维持平衡,勉强跟上肥佬的速度。
这是个偏远的小镇,小而荒芜,傍晚时分街道上几乎没有什么过客,偶有几个虫族站在路边也只是同情地看着图兰,猜想这又是哪家的雌虫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被雄主赶出家门。
一路到了小镇的尽头,肥佬走到喘息不止的图兰身边,一脚踹向他的后膝。
双膝重重地砸在地上,图兰闷哼一声,咬牙咽下呻吟。
“滚吧,贱货”。肥佬鄙夷地说。
图兰深喘着,颤抖的手牵住雄虫的衣角,仰起头苦苦哀求:“雄主,求您,求您宽恕我,再给我一次机会”
雄虫仿佛沾上了什么污秽,狠狠扯回衣角,愤怒地一脚踹上他的胸口:“住嘴!谁允许你这么称呼我!”
图兰被踹翻在地,情不自禁地发出痛苦的哀鸣,胸口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一阵发黑,数秒后才慢慢恢复了视觉,慢吞吞地挣扎着从地上起来。
他匍匐在脚下,仰起头看向雄虫,他不敢再去触碰雄虫的身体,只能用写满痛苦和哀求的蓝眼睛看向雄虫,乞求雄虫施舍他一丁点怜悯。
他的眼神并不能打动这个铁石心肠的家伙,肥佬一边咒骂着一边转身打算离去。
“我说,这边是干什么呢?两位先生,你们挡着我路了。”
轻佻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一辆浮游车不知何时停在了他们身边,车上堆满了乱七八糟的生活用品以及各色食物,最多的就是五花八门的罐头,显然车主白天进城完成了一趟大采购。
车主坐在驾驶座上,他有一头漂亮而些许杂乱的金发,墨镜和胡子分别遮住他的上半脸下半脸,但依然看出硬挺俊朗的轮廓。在深秋季节里他只穿着件短袖套头衫,结实的臂膀异常白皙,上面并没有花纹。
这是个雄虫。
“哦,抱歉。我只是想这个贱货丢掉,谁知道这不要脸的东西三番五次找到我家门跪在那里现眼,我只能出来把他丢远点听见没有你这个肮脏的贱货,带着你的离婚证明滚远点!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肥佬抱怨起来。
雄虫点点头,下车走到依旧喋喋不休的肥佬面前,微笑着倾听他对图兰长达三分钟不重复的咒骂,然后猛地一个直拳,准准地击中对方的鼻梁。
这一拳显然相当有力道,肥佬的鼻梁开出一朵灿烂的血花,随着重物砸地的巨响,他两眼翻白,倒在冰冷的地上。
“我说,您并没有听懂我的话,”雄虫对着右拳吹口气,漫不经心地看着昏迷不醒的肥佬:“我的重点是,您挡路了。”
他低头,看向依然跪着,目瞪口呆的图兰:“他是你的雄主?”
图兰回过神来,低头答到:“是不,曾经是
那么现在不是了对吗?雄虫淡淡地说:“那你还纵容他这么殴打你?如果有谁敢踹你的肚子,你该做的不是跪下求饶,是一脚踹回去。”
可是,图兰茫然地抬起头:“对雄虫动武是法律严令禁止的”
“那么你至少站起来自卫。”雄虫不满道,“而不是继续像个奴隶一样任他为所欲为。”
他说着摇摇头,从肥佬身上翻找一会儿,随后在图兰面前蹲下身。
雄虫的身影伴随着压迫感笼罩了图兰,他抖了抖,本能地想向后退去。一只修长有力的手不容抗拒地捏住他的下巴,另一只手则伸向他的脖子。
他惊惧地闭上眼,喉结在雄虫掌下上下活动,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仿佛已经提前感受到了窒息的痛苦。
咔哒一声轻响,一直桎梏在脖子上的金属被人轻轻去下。图兰颤抖着微微睁开眼,看见雄虫端详着手里的项圈,而后嗤笑一声,远远地丢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