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福全没得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敲了敲殿门,轻声喊道:“殿下…”
一声,殿里丝毫没有回应。
福全转过头,眨巴眨巴一双小眼睛,瞧瞧了瞧慕子承,慕子承给他递眼色,示意他继续。
福全又敲了敲门,稍稍提高了一点儿声音:“太子殿下…”
*
诺大的寝殿内,空荡而安静,鹅黄色薄纱帐幔包裹的拔步床内,慕子祺缓缓睁开了眼。其实从福全第一次敲门的时候,他便听见了,只是懒得动,更懒得打理他,原以为福全敲一次,他不理,人便会知趣的走开,哪想外面那人不知今个怎么了,一点儿颜色也没有,没完没了的敲。
慕子祺紧了紧抱着伊嫣的手,头微微垂下,埋在伊嫣散开的长发之间。
门外,福全又叫了一声。
刚刚还睡的酣甜的伊嫣,不舒服的皱了皱眉,娇哼了两声。慕子祺抬起头,瞧了瞧伊嫣的脸,贴在她耳边轻声问道:“他吵到你了是不是?”
“嗯,”伊嫣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也不睁眼,把头往被子里缩了缩,继续睡。
慕子承翻身下了床,随手拿了件外袍,裹到身上,扣子随意扣了几颗,领口松松散散的开着,露出一节修长的脖颈,大步往外走去。
福全叫了一声后,原不想再叫了,无奈慕子承一直逼他,连叫了三声,见殿里还没有反应,一讪:“殿下一准还睡着呢。”
话音还没落,殿门却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慕子祺衣冠不整,神色慵懒的突然出现在门口,吓得门口的慕子承和福全皆是一楞。
日头已是老高,明晃晃的阳光穿过游廊斜斜的照射过来,慕子祺有些不适的眯了眯眼,瞧了一眼站在门口的慕子承:“你还敢来?”
慕子承脸色一白,心里有点虚,嘴上却不认:“殿下这话我听不懂,皇后娘娘听闻殿下身体抱恙,特意派我来的,我如何不敢来了?”
事实上,睨皇后得知慕子祺染了风寒后,原本是打算亲自过来看看的,可慕子承心里有鬼,死活拦着不让,睨皇后拗不过他,这才准他代为过来。
慕子祺眯着眼睛打量慕子承:“昨个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心里没数吗?”
慕子祺默然,瞧了慕子祺一眼,视线最后落在慕子祺微微开着的衣领处,一笑:“我还不都是为了殿下好,再说了,子承以为,殿下昨个过得其实蛮好的,不是吗?”
慕子祺原也没准备真的跟慕子承计较,被他戳破事实也没说什么,瞥了慕子承一眼,又瞧了瞧一侧缩着脖子跟个鹌鹑似的福全,转身回了殿。
伊嫣仍在睡着,半截身子蒙在被子里,露出两节雪白的小腿,整个人微微蜷着,紧紧靠着墙。慕子祺坐在床边,看着伊嫣的睡姿,想到大婚那夜,她也是这么睡的,当时慕子祺只以为伊嫣万分讨厌她,故意才躲得远远的。可经了昨夜,慕子祺恍然觉得自己好似误解了什么。
慕子祺脱了鞋翻身上床,把蜷在墙边的伊嫣抱了过来。伊嫣睁开眼见是慕子祺,不满的嘟囔道:“你别闹,我要睡觉。”
慕子祺抱着伊嫣躺回床上,理了理她乱了的发,这才问道:“你睡觉干嘛老是要贴着墙?不嫌凉?不嫌硬?”
伊嫣睡的昏昏沉沉的,也没多想,直言道:“我自小便这样,习惯了,靠着墙睡有安全感。”
慕子祺的心揪了一下,缓缓抱紧了伊嫣,柔声道:“以后靠着我睡,我给你安全感。”
伊嫣闭着眼睛笑了,一手圈住慕子祺的窄腰,脸深深埋在慕子祺胸前,很温暖,很安心,他确实能给她安全感,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
一夜春宵之后,慕子祺和伊嫣的关系一日亲密过一日,时光如水,燥人的暑热一点点消退,一转眼,便到了深秋时节。
伊嫣这些日子过的简单而幸福,每天早上在慕子祺的怀里醒来,夫妻二人一起起床用早膳,慕子祺若是有事要出门,伊嫣便在家里看看书,或者去宫里陪睨皇后说说话,晚上等慕子祺回来共用晚膳,膳后,或是一同到书房看书,或是早早洗漱了,两人相拥坐在床上闲话,大多数时候,说着说着话,慕子祺就会不安分起来,每当这个时候,伊嫣习惯娇嗔一句,把慕子祺的手推开,但慕子祺总是会坚持不懈的再次黏上来。
与伊嫣截然相反的是,霍清然这段时间过得实在是郁闷,不但父亲突然被停了职,而且自父亲出事以后,三皇子慕子逸对霍清然的态度便若即若离。霍清然咽不下这口气,一心要跟慕子逸讨个说法,等了许久,终于寻到一个机会,将独自外出的慕子逸拦在了路上。
慕子逸见霍清然突然出现,面色淡然如常,抿唇,似笑非笑,只道:“你找我何事?”
事到如今,霍清然也顾不得什么姑娘家的矜持,开门见山的问道:“这些日子你为何总躲着我?莫不是怕被我家的事牵连?”
“你这是什么话?我几时躲着你了?在你眼里我竟是那样的人么?”慕子逸面色微微一沉,“这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