妒忌。”
何之轻笑出声:“那个时候真的是很妒忌。”
“虽然他对我很好,还教会了我很多事情,但是那种遥遥领先于我,施舍于我的怜悯感,真的让人很烦。烦的想让他消失。”何之抬起头,与郑南冠对视上:“我真的怨恨。”
“后来……承恩真的消失了。”何之眼眸之中生出灰白的颜色:“我没有开心,我反倒开始恶心自己,所以我来南郡,我想把他找回来,天之骄子也无所谓,光芒耀眼也无所谓,我希望他能回来。总校的日子并不难过,但是站上舞台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是承恩。我在一唱歌我就在想,我开始追求音乐梦了,他在什么地方,过什么样的日子?”
“所以,我躲来了分校,像个可怜虫一样,不能面对舞台和灯光。”
“不敢面对我自己。”
何之说:“后来承恩回来了,也一点一点的变回原来的样子,即使不能变成原来的样子,他也已经走出从前那些可怕的回忆了。同样的,我和他之间的差距依旧存在。”
“无论时间过去了多久,承恩就是承恩,我就是我,天资上的东西是没有办法用努力盖过。当然……”何之对郑南冠笑了笑:“谁都不能嘲笑我的努力。”
郑南冠也对他笑了。
何之见他眉眼有了松懈之意,说起话来就更欢乐,坦诚了一些:“我还是很羡慕,甚至会嫉妒。惊鸿的古典舞跳的很好,是我心中的白月光,可是我不敢去看。徐山暮的游手好闲也很打击人,许轻舟的创作能力,万里游的万丈星海,承恩是天之骄子,云端比我高,比我帅气,能唱的音乐风格也比我多。”
少年捂住自己的心口,低头沉音:“可是没关系,南冠。羡慕是人之常情。”
“这并不代表你就是一个恶人。”何之清爽的笑了笑:“这还是承恩告诉我的。”
在郑南冠的愕然之下,何之抱着双臂笑道:“可能是我的愧疚太明显了吧,他发现了,所以拉着我说了很久的道理,他说他高中的时候也很羡慕我的声音,我感冒的时候他也高兴过了。”
何之说:“人人都会羡慕。”
“惊鸿也会羡慕吧。许轻舟也会吧,徐山暮肯定也会的。失去和得到都是一念之间。”少年笑着:“这个世上这么多的人,总不可能什么好事都让你一个人占了吧。”
“你就不要再闷闷不乐了,弄得我们都挺担心的。”何之推推他的肩膀:“走吧,起来了,出门吃饭,街头有家新开的烤肉店挺不错的。”
郑南冠披上衣服,低下头无奈的叹气:“分校真的是没有秘密,只要有一点不高兴立刻就全校皆知了。”
何之靠在门口大笑,高歌道:“因为我们是一家人,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万物复苏的季节,却还是能感觉到冬日凋零的寒气。
凉意点点汇聚成丝线,勒住人的脖子,叫人窒息。
“其实……”郑南冠站在走廊过道之上淡淡的出了声。走在前方的何之回头,就看到那少年苦涩笑道:“我觉得惊鸿不会羡慕别人。”
宛若感慨,郑南冠望着绿意生芽,生机勃勃的景色,悠然一叹:“我们也并不羡慕惊鸿,我们只是害怕仰望他而已。”
知道吗?
这个世上有一种天资,生来就应该被众人仰望。
惊鸿就是这种人。
那种可怕的孤独舞者的艺术天分,远胜过徐山暮的‘游手好闲’。
郑南冠心里清楚,明然。
不是羡慕,他们对若惊鸿的那份畏惧与敬畏之心,从来都不是羡慕,而是害怕仰望。
但是!
怎么能承认呢?差不多的年纪,同样的血性,不一样的天资。
还有那该被仰望的惊鸿仙子。
谁都不会承认的。
任谁都无法承认,你该去仰望一个可以插科打诨的朋友。
那天晚上,许轻舟制作好了新歌,何之和楚云端合作在平台上低唱。
打开了那扇门,
脱力倒下的我。
听着旧楼下方,
阵阵传来老歌。
眼前是放弃不了又逃不掉的旋涡。
是别人的苛责还是我自己的苛刻?
误会之中,
并无解释可说。
总觉得废话于此并不值得。
愈发的沉默,
渐渐地静默。
因为无法面对,
所以选择逃避生活。
就像是蜗牛,
躲进了自己的壳。
伸手玻璃来握,
开心总被掠夺。
虽然没有经历过灾祸,
倒也看过分分合合。
岁月叫人堕落,
也叫人惊慌失措。
有时会深陷落魄,
人有将呼吸制扼。
因为无法面对,
所以选择逃避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