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彦的脸色彻底没崩住,下滑的唇角明显写着苦涩。
真可怜,摸摸头。
陈圆圆假想着这个动作,心里开了两朵喷香的玫瑰花。
陈圆圆扯着衣角,软着声音委屈哒哒地道:“陆老师,我还可以再叫你陆老师吗?”
陆彦点头:“可以,当然可以。”
陈圆圆骤然又冒了一句自我介绍:“我叫陈圆圆。”
陆彦愣了一下,最后干巴巴地一个背脊挺直:“我叫陆彦。”
陈圆圆抿唇咬着笑:“上次那几道题,其实我还是很想知道答案的。”
“哦,那……”陆彦顿了顿,几十年灵动的脑瓜子到了小姑娘面前直生锈。
他转头茫然地寻了两下终于眼睛一亮,步子一顿站稳了身子,轻咳一声才道,“这个方便,我下午没有课,可以、辅导你。”
陈圆圆眯着眼睛瞧着小辫子点头:“那陆老师,来呀。”
陆彦嗓子干哑,思想精密斗争了一会儿:“在这里、辅导吗?”
陈圆圆摇摇头,笑起来齿缝白白地,两只小辫子来回晃荡:“陆奶奶要休息,去我家里辅导吧。”
陆彦心里闷声炸了一个响雷,颈若千金重,头都点不动了。
陈圆圆走到门口又像陆彦招了招手:“陆老师,来呀?”
血管崩裂的感觉,陆彦握着拳,点了下头。
*
两个人向陆奶奶告了别,都走到了巷子口拐弯了,陈圆圆忽然说要回去拿东西,叫陆彦等。
陆彦站在巷子口向院门边看,没站几秒钟浑身热了起来,他解了两颗领扣,落手时候顺便把袖口也挽起来。
院门边仍旧连个身影都没有。
陆彦舔了下唇,干燥地起了一层薄薄的白皮,面上第一次出现焦虑的神色,直到远远地院门隐约出现一条细白的脚踝,陆彦的脑神经终于如绷紧的琴弦——怦然断裂。
陈圆圆忘了带挎包,回去的时候看见陆奶奶缝荷包绣线对不上针眼,帮忙穿针引线,稍微耽误点时间。
不管怎么样,让陆彦大热的天站在外面等总是非常不好。
“不好意思,陆老师,包忘记带了。”陈圆圆跑过来先道了歉,接着仔细看了眼陆彦的神色。
陆彦云淡风轻地点了下头,双手垂直自然地搭在两边,眼神疏冷寡淡:“也没等多久,我刚站了一会,你就回来了。”
“啊,”陈圆圆笑眯眯松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我还以为我磨蹭很久呢。”
“当然没有。”
“嗯,那走吧。”
“嗯。”
陈圆圆抬脚轻轻松松地领路,小辫稍搭在肩头微微起伏,草莓点点T恤衬得姑娘身板更加瘦小。
她蹦蹦跳跳像个小兔子,肩上果然比刚才多了一个白色帆布包。陆彦认识这个包,她上课那天背的就是。
只不过,跟在后面的陆彦目光落在陈圆圆空荡荡的双手上,轻轻地又叹了一口气。
口中全是消散不掉,桂花香糕的味道。
蹦跶地陈圆圆忽地看见拐头停着两辆共享单车,当即一个箭步冲奔了过去,回身冲着还悠悠然晃荡的陆彦招手。
“陆老师,来呀!”
陆彦干柴般的喉咙彻底烧了起来。
*
陈圆圆灵巧地翻身踩上了单车,只是她个子小,坐上去之后脚踩不到地面,只能勉强脚尖点地。
她回头一看发现陆彦没上车,正弯腰拧坐垫后的螺旋扳手。
陈圆圆头脑嗡地一声炸开了,陆彦是不是不会骑车,又不好意思说。
糟糕。
陆彦已经直起身子,拍了拍坐垫眼神示意陈圆圆换车。
陈圆圆当即没有犹豫立刻换了一辆。
照顾一下陆彦当然没有问题,他想骑哪辆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擦身交错的时候,陆彦的唇角微勾了下,陈圆圆悬着的心却没有放下。
“陆老师,要不我们走回家吧。”陈圆圆眨着眼睛友善地提议。
陆彦眼角又眯了下,看着陈圆圆换到这辆车上,脚刚好能自然地踩地,坐得舒服多了。
陆彦没说话,陈圆圆感觉明白了什么。
她攒紧拳头对自己发誓,绝不嘲笑陆老师不会骑车的事情,为了他男人的颜面,绝不会说出去,绝不会的!
“比赛吗?”陆彦忽然问。
“什么?”陈圆圆压根没搭上陆彦的思路。
跟着她眼前一闪,只见陆彦轻松地踏上了单车,脚尖只点了一下,车轮却滚出去一大截。
有风带起衣角,陆彦的衫尾扬起一个洒脱的角度。
他单手掌握方向,回过头朝陈圆圆勾唇招手:“来呀,比赛。”
那风吹起他领口一角,有锁骨隐现的性感。
陈圆圆嗖地低头含胸,手抖得死死按住车把,脚底打滑蹬了几次才终于能正常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