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髓之跟苏珺不太熟,或者他跟苏玫瑰之间总是说不清道不明的,苏珺大概也只当他是女儿的情人,跟他没什么接触。
梁髓之知道苏玫瑰不太喜欢她的alpha母亲。
因为父亲的死。
少女坐到铁床边,扯开衣领,露出碘酒的涂抹的伤痕,看上去确实怪触目惊心的。
见少年盯着,一时出神。
结果被见缝插针,抓了小嫩手就她朝衣领薅:“你摸摸,都快疼死,拿那个皮鞭抽的,抽的这一条条的……”
她一摸心满意足了,浑身都上天了。
那手的主人怎么也挣不脱,想避也避不开,一双丹狐眼睁大了颤:“看见了……我看见了……”又想挣脱又被蛮力抓着放到少女脖颈,指腹沾着碘酒晕开黏腻腻的。
“别攥了。”他气急败坏,偏开头。
“哎,等等……还有后面……背也疼!”她心急得把自己背给转过来,眼看要薅衣服。
梁髓之抽了手,又给苏玫瑰强行扯住。
她就薅了点腰上露出来,就这么一点梁髓之都避得跟什么似的。
苏玫瑰是想的梁髓之心疼心疼自己,猴急的跟什么似。想给他看看自己后脊骨多疼,估计红大半了,oemga总该泛滥点同情心,让她摸摸缓解缓解。
一个已经分化的alpha是本能想靠近omega的。
梁髓之不给薅衣服,她就将背朝后给他,胡乱后面抓了手,朝脊背放。
“这。”她指着。
“是真的疼……疼的时候都想着你,想着回来你给我吹吹……”
如果方茧在这估计得呕上几大口饭,alpha厚脸皮苏玫瑰是做到了十成十的,是个饥不择食的lsp。
少年的指头软得不像话,好说歹说才愿意隔着衣服帮她揉揉。
他能隔着衣服感受到脊骨肿起来的地方。
“撞柱子了?”他问。
苏玫瑰舒服的哼唧,闭眼“嗯”了一声:“没撞脑子,记得回家。”
苏玫瑰一说到“家”这个字眼,脊背的轻按就顿了顿,她弯了弯嘴角,就知道这小兔子还是养的熟的,她得仔细养着、捧在手心里养着。
“梁髓之,今天我可高兴,被打也高兴……”她说。
“苏珺气得跟什么似的,我从出生到现在头一回见她丢脸。”
苏玫瑰说完静了一会,又有点憋屈:“就是看着解气,以卵击石就算了……”她卸了力气朝后靠,就靠着少年,还是没睁眼。
她知道她眼圈红的没法看。
除了自己,她还听不得贺国的那句话。
[那孩子……看着不疯吧。]
梁髓之没动,只是由着她将头枕在自己,这些事像什么呢?
像个没底的洞,他也掺和不进去。
少年发现,这辈子跟上辈子总归不一样的。
十六岁的时候,“她”会抱着他。
不说话,只安静抱着一晚上,“她”难受但不会多说。
可现在,她真的很难受,
而他现在才确实的感受到了这份难受。
她扯着少年的手,从手背到指尖都覆着。
夏天的夜,烫得人发昏。
alpha少女金色的碎发落在他腿上,她找到安全感松缓:“家里的亲人去世,你会难过吗?”
难过吗?
梁髓之摇头。
发现她看不见才答:“还好。”
苏玫瑰睁眼,看了看他。
夜里静悄悄的只剩蝉叫。
好一会道,她问:“那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说罢,她混着笑了一句。
“我怕哪天给苏珺打死了。”
-
只觉得自己脑袋抽筋了,才问那句不着调的话。
像谴责梁髓之太凉薄,可她偏偏没那个意思,是他的“还好”范围太广,她不喜欢自己也在那“还好”里面。
一想到把她跟贺国那老东西划一边,
是不太舒服。
气憋着没忍住问这句话是有原因的,苏玫瑰还记得厨房那顶上的骨灰盒都舍不得给她。
还说她死了,也不给买个骨灰盒。
她就给记上了。
赵骏翔顺手扯了张卷子捞着半空也没人给抓一抓,赵骏翔闪得卷子直响:“物理卷子!接旨啊!”
苏玫瑰回神,扯了过来。
“马上大考,紧张?”看热闹第一名赵骏翔绝对眼力见。
苏玫瑰抻平卷子,抽了只笔一写,发现是红笔,又给搁浅。靠着椅子有点懒:“紧张这俩字,老子就不会写。”
“好家伙,依旧意气风发!”赵骏翔给竖了个大拇指,瞥了两眼旁边“喏,你家清纯小o不在,没心情上学?”
赵骏翔“你家”这俩字过分安慰了。
对,她家的小o,宠着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