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如一片偌大的雨点,细细密密,又像针一般。
要把她的心脏扎穿。
……
“知道我为什么,今天脾气不好吗?”沈星延说完,特意强调,“非常不好。”
程意抿嘴,眼神恍惚。
她面前的少年,懒洋洋挑起唇,毫不在意说:“因为我昨晚,梦到了你。”
哇的一下,程意又想哭了。
她的心里,拔凉拔凉的。
嘴巴刚张开,看到眼前沈星延这个畜生,他熟练从裤兜里掏出糖,剥了颗阿尔卑斯塞她嘴里。
炭烧咖啡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程意憋住嘴,委屈说:“你故意的吧?”
沈星延:“嗯?”
“就你长这样,我能看上你?”
“……”
程意吧唧嘴:“都把我丑哭了。”
“……”
程意:“自从前几天做噩梦梦到你,我这是觉也睡不好,饭也吃不香。”
她指指自己的脸颊,还有眼下:“看到没?人都憔悴了好大一圈。”
“……”
“就你这样的,连个王凝都要甩你,我能看得上你?”
“……”
少年眉间阴鸷,凭空透出几分凉气。
“倒是你,不会喜欢上我了吧?”程意抬起头,毫不避讳说。
“你看看你,从我做噩梦梦到你,在教室里大喊了一声沈星延,这事传出去后,你是不是帮自己在学校里宣传了?”
“……”
程意盯他,一字一顿:“你说,我程意喜欢你。”
“……”
程意撇撇嘴:“喜欢你就有鬼了,你也真够自恋的。”
“哦,”沈星延摊出手,“糖还我。”
“哦,”程意噗地,把糖吐他手上,“好了。”
“……”
个子不高但身段极好的女生甩着马尾一摇一摆蹦蹦跳跳地走。
沈星延愣在原地,半晌,低头看了眼手心里黏黏糊糊的糖。
咬紧牙,爆发道:“程意!你有病吧!?”
“听不见!!”程意捂住耳朵,速度更快,消失在夜幕里。
-
沈星延回到家,把左手洗了又洗。
直到再也看不见程意那个烦人精的痕迹,深呼口气,瘫坐在床。
他从书桌上拿起自己送给程意的那架木飞机。
看了又看。
……
他记得很清楚,程意她们家刚搬来他家隔壁的那一年,头上扎着两个小啾啾的小姑娘,笑起来时露出一口大豁牙。
听她妈说,是因为糖吃多了。
喊沈星延时露出的那口牙齿就已经够难看了,星延替换成奶声奶气的哥哥,他更加受不了。
所以他不喜欢程意喊他哥哥。
……
后来他在父母的“逼迫”下送了程意飞机。
小姑娘玩着飞机,无意识间,喊了他一声哥哥。
当时的沈星延觉得,好像有个妹妹,也还不错。
……
再后来,程意情窦初开,给他写了情书。
他当时读到半路,正思考着该怎么回信委婉拒绝,亦或者是干脆答应让她尝尝“爱情的苦头”。
从此以后,她就能放下莫须有不该有的心思,好好学习。
但他的指尖翻过另一页,就从粉红色的信纸上,看到了程意娟秀的字迹,在落款处,写下了王凝的名字。
他不知道当时,他是什么心情。
他憋着一股火,答应了王凝。
和王凝约会的时候,他把经常给她备着的阿尔卑斯糖给了王凝。
他看到程意甩着她那大马尾,哭哭啼啼,跑进了器材室。
他的心里暗爽。
……
后来他和王凝分手,气饱了她。
她的眼神兜兜转转,心心念念,眼里也只剩着他了。
可他们不能在一起。
不关乎于早恋的事。
也不关乎于,他是否想给她点“爱情的苦头”吃吃。
他只是想,他以后是要干大事的人,怎么能拘泥在小小的儿女情长里?
-
程意当晚躺平在自己的床上,顶着桃子大般的眼睛,抿着嘴巴在微信里,不停给沈星延发着“分手”的信息。
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
说的都是一些他离开清河市后,有种就别再回来了的消息。
沈星延没有回她。
-
周一,照样阳光刺眼。
程意下了早读课后跑去找沈星延,一个晚上没见,她脸上的黑眼圈又深了不少。
她捧着一罐千纸鹤,熬夜折的。
捧到他的教室门口,探头张望。
他们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