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下身躯的痛楚战栗。他用一种很温柔的声音说“你说句话,我就让人来给你治伤,好不好?”
戚涣一言不发,眼中寸寸成冰。
夏声也不生气,笑着凑近,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柔得快滴出水来。
戚涣仰起头,夏声的一个吻就落空在他清瘦得有些尖的下巴上。
夏声无奈地叹了口气。
“师尊,你怎么就不能学得乖一点呢?”
“哪怕是骗骗我也好。”
毫无征兆地,夏声后退两步,一脚踹在戚涣腹部。
破裂般的剧痛让戚涣几乎瞬间弯腰蜷缩,周身锁链相互碰撞作响,与刑架一起发出被拉扯到极致的呻吟。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粗糙生锈的锁链一寸寸从他骨肉间厮磨而过,勾连出细碎的肉末和大股的血,浑身骨缝脏腑里都好像灌了一桶滚热的浆糊,烫烂了周身又拿铁棍捅进脏腑生生地翻搅,血从唇角流下来,润湿了他因长时间的高热而干裂的唇,格外殷红。
涔涔的冷汗浸湿了戚涣脸侧散乱的碎发,狼狈地附着在他那张苍白俊美的脸上,夏声捏起他的下巴,眼里跃动着兴奋的光。
“现在呢?想好了吗?”
戚涣从披散如瀑的长发中抬起头,他舔了舔口腔内侧的软肉,只是扬起艳红沾血的薄唇,嗤笑了一声。
有人傲骨天成,哪怕一无所有跪着被人踩进泥里,他也有本身让人觉得他看不起你。
颈环落锁,发出金属撞击的咔哒声响,死死扼住喉管,唯有用尽全力才能得到一点稀薄空气。
戚涣疲惫地闭上眼,宾客已盈。
歌台舞榭,鼓乐齐鸣,有修士仙君酒未饮几杯就拉扯了席间斟酒的歌女小童,四下俨然一片淫乱场。
忽然戚涣看见一个人。
那人似乎身份极高,被尊在主位之右,一身如墨玄衣,竟有些像……
窒息和高热使戚涣嘴唇发紫,浑浑噩噩的沉沦在现实与幻觉之间,他有点想笑。
怎么可能是他。
莫名其妙的出现,装疯卖惨,靠着容恕洲的心软拿到禁地密匙,不辞而别,这种剧情怎么看都没有转圜的可能。
没人会在一而再再而三地背叛后选择原谅。
在堕入黑暗前,戚涣只来得及想,还好不是他。
好吵。
戚涣被冷汗蛰得睁不开眼。
在没人看到的地方,他不断转动手腕,铁环内部的尖刺磨烂了皮肤,戚涣却犹嫌不足,将腕骨用力压在那些锋利的凸起上,一股股血水冒出来,滴进他身下血玉雕成的莲花台里。
殿中声色犬马正到盛时,舞急红腰软,歌迟翠黛低。
没有人听见到他们脚下的土地正传来微不可查的机括轻响。
最多,再有一个时辰,一切就都结束了。
大量失血让他提不起半分力气,不得不低垂着头,如墨黑发披散下来,与身体形成一个弧度分明的折角,像一只被拧断了脖子钉住翅膀的鸟。
酒过三巡,夏声笑意盈盈,提出射箭押注,赢了就拿戚涣当彩头。
真正好戏终于开场,殿中形形色色都骚乱起来,无数只贪婪垂涎的眼睛都从戚涣身上流连黏着,会射箭的不会的都跃跃欲试。
毕竟一个奴隶,说射箭不过是幌子,哪个有名有位的真铁了心想要,大家谁会不让一让呢。
容恕洲面容沉冷如冰,白玉杯盏在他指尖转了一圈,当啷一声,被放在了桌案上。
这轻微的细响,让喧沸的大殿瞬间安静下来。
这位众合狱狱主是出了名的高山仰止不忘沟壑,在座掌门手里多少都有点见不得光的事,与他同入一筵就已心有戚戚,时刻观摩提防,此时见他突然发难,立刻如被猫抓了的家雀,缩着脖子装死。
容恕洲很适应这种万众瞩目,坐姿依旧放松舒展,他接过身后侍从奉上的箭筹,扬手稳稳掷到大殿下筹桶里。
容恕洲第一个拔筹,是什么意思自然不言而喻,四周这才放松下来,只是暗自惊讶于夏声的好手段,能让容恕洲给出这么大的面子,能坐在这都是人精,看向夏声的目光里也不免有了计较。
戚涣是在一片山呼海啸般的喝彩中睁开眼的,他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尝到满口咸腥。不断流出的血液让他体温迅速下降,带给他一种回光返照般的舒适。
他盯着天光的阴影计算时间,惬意地抬起头。目光却无意间扫到演武堂上,骤然变了脸色。
容恕洲手持长弓立于高台之上,整个人都如一柄出鞘的剑,锋芒凌厉。
戚涣只来得及看他从箭筒里取了三支长箭,搭弓放弦,几乎未经踌躇,闲云适月间箭已正中靶心,后一只钉在前支箭尾,将那油黑雁羽从当中生劈开来,连成一条直线。
容恕洲容貌本就出挑夺目,此时还是一身飘逸广袖,擎弓时爆发出一种深埋的杀戮天性,和极致的端雅庄肃糅杂在同一瞬间,煞是好看,可惜戚涣并没有心思欣赏他的高超箭艺,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