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恢复之前,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照做的,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她说罢便向医者们道:“都去殿外候着!”
“音音!”
萧钰一手用力展开衾被,无比艰难的要裹住她。可他体内凌迟般的痛苦太疼了,加之药效发作这么久,已将他神智耗尽。
他终究是没能包住萧妙磬,便失去知觉,昏迷过去。
还未退出寝殿的医者也顾不上旁的了,忙冲过来,帮着萧妙磬把萧钰重新扶回枕头上。
萧妙磬躺在他身侧,掰过他身子,让两人脸对脸,她窝在萧钰怀里。
医者们退出殿外,想到萧妙磬所做的,有人不禁红了眼眶。
那样娇贵宁和的公主,为了救王上,竟能眼也不眨的将冰水浇在自己头顶,拿她纤弱的身子充当王上的药。
在她扑进王上怀里时,医者们已经判断出,王上有救了。
还有什么良药比浸泡冰水的人体更合适吗?
有人想到萧绎在世时,曾对众人说,萧妙磬心性之坚韧,能爆发绝地逢生的力量。
萧绎说的,真一点也没错啊。
一整夜,医者都守在明玉殿。
殿里的侍从们进进出出,来回提了七八桶冰水,皆被萧妙磬浇在自己身上。
她不断把自己淋得湿冷无比,就仿佛是从冬日湖水里捞出来似的,连睫毛都在往外冒冷气。
她咬紧牙关,使劲抑制牙齿的打颤,手脚皆缠着萧钰,耳朵听着他的心跳声。
他没能从昏迷中苏醒,但他的体温在慢慢恢复正常。他的盗汗在减少,红的不正常的面色和血红的唇,也在渐渐转好。
医者们亦进来好几趟,为萧钰查看,接着便将好消息告诉萧妙磬。
她笑了,冻得黑紫的唇翘起弧度,那种庆幸和期盼的笑容,纯美到极致。
终于,她熬过一夜,天亮了。
医者们终于能擦着额头上的汗,长舒一口气的告诉萧妙磬,萧钰彻底转危为安。
因这次下药对他伤害过大,加之相思黄泉沸腾肆虐,他暂时还醒不来。
不过也快了,待他醒来时,便是药力的余效彻底消散时。
萧妙磬小心脱离萧钰的怀抱,她跪在床上,闭上眼睛喘息,抚平自己紧张了一夜的心。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的办法真的救回了萧钰。
他没事,她就安心了。
紧接着,脑海里闪过阿姣那张黝黑的脸。萧妙磬再睁开眼时,眼中漫上风雪般的冷意,唇角笑容化去。
阿姣……
她饶不了她!
☆、你这小傻瓜
一刻钟的时间后, 萧妙磬来到关押阿姣的殿前。
她没有更衣, 还是那身湿漉漉的衣服, 只在外面披了件薄斗篷。
当看守阿姣的暗哨们看见萧妙磬到来,其中一人迎向她。他没有对萧妙磬狼狈的模样露出任何表情,只沉默如铁般, 将一张写好的供词双手递给萧妙磬。
这是他们逼供阿姣得到的结果。
他们身为萧钰暗哨,着了阿姣的道, 令她伤害到王上和公主, 已是重大失职。是以他们让阿姣把能吐的都吐出来了, 全数呈给萧妙磬,不发一词。
萧妙磬仔细看供词, 她的脸色随着时间,越沉越深。
当看到某处时,无比的震惊和愤怒从心底冲出。她将供词扔给暗哨,一把推开殿门, 走了进去。
阿姣就在殿中地上瘫着, 仰着头死死盯着萧妙磬。
萧妙磬在见到阿姣的一刻, 蓦地冷笑出口:“还以为受了多少酷刑, 原来也不过如此,一下就全招了。”
是, 阿姣身上没多少用刑留下的痕迹, 唯后背被抽了几鞭子而已。此刻她顾不得伤痛,猛地挺直了脊背,叫道:“萧钰死了吧?他该死!该死!父亲, 三位哥哥,阿姣终于为你们报仇了!”
看着她疯狂喜极的模样,萧妙磬齿间冷意迸发。
“刘姣,你这小人!该死的是你!”
刘姣,这才是阿姣真正的名字。
的确是萧妙磬曾见过、却根本不会在意的名字。
——交州牧刘奎的幺女!
那个曾经在岭南依靠瘴气,却被萧钰打得一败涂地的诸侯,最终因不肯投降而选择自刎。
他三个儿子皆在战乱中丧生,唯余一名幺女,被越军俘虏,萧钰教放她条生路。
萧妙磬就是那时,听见“刘姣”这个名字,于她心里留下那么一丁点近乎于无的印象。
斩草除根的道理,萧钰不是不懂,只是不想做那么绝。
可如今萧妙磬只后悔萧钰那时没和章诏一样狠心,除了刘姣这后患!
“你父亲刘奎是自刎而死,你三位兄长皆是战乱中丧生!钰哥哥留你一条性命,你便好自活着,还敢来毒杀他!”
刘姣目眦尽裂,弹起身嚎叫:“呸!留我一命又如何?不过是觉得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