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给自己改了名字,现在我身份证上的名字是祁飞,飞是飞起来的飞。”
祁飞笑起来。
“我起这个名字很简单,我小时候的梦想就是想从你们身边逃离,逃得远远的,那时候我就想,如果我会飞就好了...”
还有一个理由祁飞没有说出口。
最重要也是最根本的原因。
如果那天晚上她会飞的话,她是不是能拽住掉落下去的他们...
他们是不是就不会死
傍晚,祁飞在水果市场旁的一个小破旅馆入住。
老板免费送泰国鸡米饭,但是祁飞没动,直接放在了房门口。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空调风吹得很聒噪,但后背一直没有停止流汗。
她为自己接下来要去的地方积蓄着力量,脑子里盘旋的都是很久以前的事。
祁飞想起黄豆有次骨折,疼得叫了一个晚上,但他的养父就是没送他去医院。
最后拖着就医的时候,骨头的角度都快定住了,医生说再晚一点,这条腿就真废了。
但黄豆只会笑着说没事儿没事儿。
如果能回到过去,祁飞想带着他早点去医院,每一次都那么拖着,天知道他有多疼。
如果能回到过去,祁飞想过去告诉那两个在房间里吸着癫狂的夫妇,不要再这样做,这玩意儿只会让日子越来越苦,越来越黑,如同墨色一样刻在身上。
永远爬不出来。
越是悲哀,越是沉沦,越是没有尽头。
房间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祁飞几乎能听到隔壁打火机响起的声音。
没多久她的手机又开始震动起来,拿出手机的时候祁飞的手都在发软。
手指在屏幕上滑,最终挂断。
来电显示里不仅有夏正行,刘云,黄豆、卫风,还有原野院的那些人,甚至还有九中的心理老师,杂七杂八加起来有一百多条未接来电。
一股冲动推动着祁飞,她想把电话打回给夏正行,但很快祁飞用左手按住自己的右手。
不行,还没到时候。
还不知道是不是能回去,能不能再次认真地面对自己的生活。
如果说过去是一种诅咒,祁飞不想把这种厄运带给别人。
祁飞翻开短信,十几条未读,全都是夏正行发给她的。
‘店里器材到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妈给你做了蛋糕,我骗她说你出去旅游了。’
‘九中的心理老师打电话给我问你的情况怎么样。’
‘买了苹果味的糖,你什么时候回来?今天去超市去了好多趟,每次都买了许多糖,箱子已经装满了。’
‘我想你了。’
看到这条后祁飞的手猛得颤抖,立马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扔开手机,祁飞躺在床上调整呼吸,在各种声音的交错下给自己倒计时。
时钟足足转了三四个钟头,祁飞从床上坐起来,用力拍了拍自己的侧脸,套上运动服。
振作起来。
现在很艰难,但以后只会越来越艰难。
祁飞戴上卫衣帽子,推开门往外走。
在走出旅馆之前,祁飞打开手机,最后看了一眼夏正行发来了消息。
‘我想你了。’
她也想他了。
想到快要死了。
想回去。
如果能回去的话,就是抱住夏正行不松手。
祁飞低着头踏上熟悉的路。
那栋高楼离水果市场很近,以水果市场为线,和白天去的那片红草地完全是对称的关系。
茫茫的夜色中,祁飞眯着眼。
在走去高楼前,祁飞一想到有去无回的可能性,就开始紧张,嘴皮子发抖,于是她转弯去了水果市场。
祁飞杂七杂八买了一些水果,而后开始往外转悠,最后在一家刀铺前停下了脚步。
“买刀吗?”
穿着花衬衫的老板泰语问祁飞。
看她没有反应,老板立马换成了中文。
“我们家的刀可以定制。”
祁飞跃上台阶往里走,铺子的刀成色都不错,有的好得甚至让祁飞有点意外。
她的视线扫过店面,最后定在一把军刀上。
弧度很直,是祁飞喜欢的那种。
一般男人用这种刀比较多,用这种刀的优点是角度直接,落刀点笔直,缺点是扎进骨头时比较费劲儿。
老板显然也很懂。
“这个是男人用的,你要是想买的这边有比较适合轻量级的。”
“我就是看男款的。”
“送给男朋友?”
老板笑起来,用中文磕绊得说着。
“刀上可以定制签名,这会就可以帮你刻。”
祁飞看着沉默了很久。
“帮我刻一个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