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这个世界的真相吧（3）

    “时间，2021年1月13日下午5点49分13秒。”

    “现在摆在于秋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一杀了于冬，二上了于冬，只要选择一个完成就能永远离开这里，并且不会受到警方的追究。”

    开玩笑的吧……

    于秋捏紧拳头，指甲已经把手掌刺破，只有身体传来的疼痛感才能提醒他，现在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

    于冬已经昏了过去，没有听见神秘人的声音。

    工厂的喇叭还在不断重复这句话，仿佛是催命的魔咒一般折磨着于秋的神经。

    不管是哪个选择，都是违背人伦，挑战道德底线的行为。刚才还被于秋嗤之以鼻的血缘亲情竟然成了难以斩断的羁绊。他毫不怀疑，如果不按照神秘人的指示去做，他真的会和于冬永远困在这里。

    陶远的三观被反复碾压，现在已经碎成了渣滓。他越来越觉得这一切，发生在于秋于冬兄弟身上的悲剧完完全全就是演给他看的。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个绑匪或者说那个神秘人究竟想要告诉他什么呢？

    于秋从口袋里摸出一根已经快被揉烂的香烟，他没有带打火机，所以只能叼在嘴里。

    “你想知道于冬究竟做了什么吗？”

    陶远没有说话，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短短三个小时里，这个工厂内已经发生了太多，他根本难以消化。

    于秋已经习惯了神秘人无情的声音，自顾自地说道：“我告诉过你吧，我和我弟弟都是游戏视频主。去年，我因为擅自剪接别人的实况视频，被公司解约。公司要求我偿还五十万的违约金，我被迫把老家的房子卖了，但还是欠公司十五万。”

    “弟弟做视频赚的钱也全部替我还债，填这个窟窿。后来有一天，我接到公司发来的通知，我的违约金已经全部偿还了。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去问弟弟。结果我看到他正在剪辑的视频，那个视频里他和另一个男人正在要求一个戴着镣铐的女人完成他们的各种命令。”

    于秋嗤笑一声，“和现在的情况很像吧。那个女人被迫做了很多恶心的事，到最后几乎被折磨得失去了理智。这之后，我就和弟弟吵架了。弟弟说这一切都是为了给我还债，可是我根本不能忍受他用这种方式给我钱。呵，话说得这么漂亮，说到底，我也不比他高尚到哪里去。”

    陶远沉默片刻，随后道：“你告诉我这些，是为了给自己即将作出的选择提供心理安慰吗？”

    于秋嘴里的香烟落到了地上，“你说什么？”

    陶远凝视着他，重复道：“你之所以告诉我这些话，是为了让你接下来的行为显得更加正当，对吗？”

    “杀了一个犯错的弟弟，为受害者伸张正义；还是保全弟弟的性命，树立起好哥哥的形象？”

    于秋心理防线全面崩溃，绝望地嘶吼道：“你以为我愿意这么做吗？这都是那个该死的混蛋逼我这么做的啊！”

    陶远看了一眼喇叭，又回过头对于秋说道：“本来选择权就不仅在你的手中，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你的生命是最宝贵的。”

    于秋冷静下来，看向于冬。于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表情十分平静地靠在墙边。

    “毕竟我之前想要杀你，现在你杀了我，也算是扯平了。动手吧。”

    于冬的内心非常复杂。起初他的确是为了替哥哥还债，才去拍摄那种只能在地下流传的视频。但把钱还清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已经无法脱身了。他爱上了这种随意操控别人的恐惧的感觉。起初他说自己是在上厕所时被绑架，其实也是在说谎。他只是借上厕所的名头，偷偷联系一起拍视频的人而已。

    如今，身份倒置，于冬变成了受折磨的那一个。他在这种绝望和痛苦之中反倒想开了，果断地选择了死亡。

    于秋的双眼中不断地涌出泪水，他拽住陶远的手，语无伦次地说道：“你和那个人是一起的吧，我求求你，求求你别让我做选择好不好，我真的，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求求你……”

    陶远抽回自己的手，抿了抿嘴唇，最终还是残忍地说道：“对不起。我不能替你做出这个决定，我没有掌控别人生死的权利。我想，那个人提出的问题，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于秋，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你比我清楚。”

    人类的感情究竟存不存在似乎是一个不言自明的问题。父母对孩子的爱护，情侣之间的爱恋，朋友之间的友情都能够证明感情的存在。可说到底，这诸多情绪不过就是人体内化学物质作用的结果罢了。

    自然界的动物也会彼此依偎，生育繁衍。但这种行为却被解释成了为了生存而形成的条件反射。既然如此，人类也是动物，和飞禽走兽又有什么区别。人类的一系列感情也不过就是特定条件下形成的反射。因此，沉湎于感情所带来的冲动就够了，追究其本源似乎除了让人陷入恐惧并没有太大意义。

    废弃的工厂内，青年无言地站在原地。一只手轻轻地盖住了他的双眼，耳边传来喑哑的低语。

    “看到没有？我根本就没有操控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