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言颜的喉咙变得无比干涩,每一个字的发音都像是被尖刀刺穿舌尖,“从她第一次……找别人开始,一直都知道。”
洛川难以置信,瞬时觉得眼前的师傅如此陌生:“师傅你——”
她的眸子反复滑动,捏着屏幕的手缓缓放下,露出言颜极其罕见的、极端压抑内心煎熬的面容。一时不知应该先骂醒还是先安慰她。
“我……我不想束缚她。”言颜轻声说,手指在腿侧蜷曲颤抖,手背上的青筋因指节的用力而暴起,然而她的声音仍是静的,仿佛灵魂已因过分的折磨而出了窍,“如果这是她想做的事情,我可以当做没看见,只要她开心就好。”
洛川甚至怀疑是自己幻听了:“师傅,你脑子没病吧?”
“现在是你在养着她,你凭什么这么卑微?”洛川觉得自己整整二十四年的人生里从没听过这么荒谬的话。
“我是劝过你别动真感情,但不是让你忍气吞声到这个地步!”
言颜的唇色被牙齿咬得发白,短暂的沉默后,她毅然扭头:“别再说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真的知道吗?”洛川的声音和表情亦静了下来,并不以师徒,而是纯粹的朋友立场劝道:“言颜,骗骗我没什么关系,但别骗自己。”
“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言颜的耳朵微微动了,一簇碎发从耳后拨开,遮了她耳朵的轮廓。傍晚的阳光打在她的侧脸,将她的眼皮照出一片嫩红光影,眼底在光下闪烁的波光如同岸边的浪花,随呼吸一张一翕,总抓不真切。
再次看向洛川时,言颜的脸上已没有了方才那种让人揪心的压抑,甚至带有些许在她素来不苟言笑的脸上显得违和的柔和:“你不是说要去看海吗,现在去吧,不用送我了,我自己去机场。”
又是回避,还是回避。蓝映月到底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她连底线都抛开了?
洛川恨铁不成钢地拧了眉,对言颜状态的担忧超过了一切,正要再劝,却被她打断:
“另外,离崔博远一点。他和‘先生’的关系特殊,情报能力一般,拉皮条的事情倒做过不少,当心被坑。”
说罢,言颜不再停留,带着行李走向汽车,而洛川站在原地,盯着她的背影,猛一跺脚,快把一口银牙咬碎。
…
十几个小时后,大洋彼岸。
大陆西岸的太阳刚刚落下,夜的世界正在展开。
言颜下飞机后没有回自己的住所,而是去了蓝映月家。
蓝映月真如她所说,留好了蛋糕等着言颜来。
屋里温暖如春,餐厅里的吊灯散发着柔和的橙光,蓝映月靠在桌边,恬静地凝望着品尝蛋糕的言颜,嘴角流露温婉而知足的笑容。
“是不是有点太甜了?”她裹着一袭长袍,搭着言颜的手,指腹轻柔地摩挲着她凸起的指节,温声询问。
言颜素日不爱吃甜品,但蓝映月总能精准把握住她的味蕾,小小一块蛋糕,不过分甜腻,很是清爽,吃完意犹未尽。
“没有,刚好。”她说着,握住蓝映月的手,用掌心驱散凉意。
蓝映月一笑,顺势张开双臂,从后圈住言颜,鼻尖蹭上她的耳垂。
“这些白人的口味真够奇怪的,一点儿辣碰不了,却吃得齁甜,烘焙老师给的方子我都得减掉至少一半的糖才行,不然吃两口就腻死了。”她随口说着,语气娇俏活泼,然而话落在言颜耳中,却使她想起了另一件事——
蓝映月的烘焙老师和她的助理兼妻子,同样也与蓝映月“关系匪浅”。
她们不在洛川的照片里,但言颜知道。
她知道的比洛川更多。
因为言颜不喜欢香水味,蓝映月身上只有清新的身体乳香,她的气味萦绕在鼻尖,她的呼吸盘旋在耳畔,言颜将她的手带至唇边,嗅到了淡淡的奶油味。与停留在自己口中的香甜完全一致。
她低头吻她的食指,紧接着没有拒绝她柔软的唇瓣,和她灵活如蛇的舌头。嘴唇吮吸,舌尖试探,而后是更加放肆的纠缠,但在被对方引导着探索她那热忱向自己敞开的口腔时,忽然有一刻,言颜很想合紧牙齿,将自己的欲望连同舌头一起切断。
这念头一闪而过,很快连同言颜的整个身躯和清明神志都被蓝映月占据,她的手,她的腰,她的唇,她的眼……
浴室里雾气氤氲,与潮湿水汽一齐阻了鼻息的,还有快意。
蓝映月熟悉她的每一个部位,更知晓如何将言颜送到顶峰,久不停歇。
不知道过去多久,只知道浴缸里的水比体表更烫,四肢失去支撑的力量,瘫软地滑落至水中时,又是新的一阵战栗。
被水、汗,还有那不可捉摸的清澈液体湿透了的身体上,新伤旧伤叠加的紧致皮肤之上,暧昧的痕迹如青春的雀斑,睁着迷离的双眼,如何也数不真切。
蓝映月跪坐在完全可以容纳两人的浴缸里,她丝质长袍的带子如水母触手般环在言颜的身边,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