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被蛇咬两次,却依旧不长记性,捧上身心去被践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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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亭刚才那一番言语,怎么能算争取,明明就是示威!
不然他不会在康复前,一直惦念脑海里那个总是一闪而过的身影。
一念至此,纪格非看到了站在套房客厅内的崔亭。
他对崔亭一向敌意明显,直接无视他向门旁走去。
南姨很快从s城回来,带给淡墨很多东西,有她熟悉的s城小吃,另外就是一堆被南姨封在纸箱里的卡片。
她觉得自己简直是坏到家了,竟然欺负这样的他。
要有多讨厌,才会这几年不间断地给她寄明信片。
“钱,我可能是比你多。”
崔亭一把把她拉到身后,紧攥着她的手,直面纪格非:“我一直很好奇,你这样排斥我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床畔的抽屉里,空白瓶身的药瓶已经见底,没有安眠药能够助他一臂之力,夜晚变成了让人觉得煎熬的猛兽。
或喜或悲,或嗔怒或撒娇,或倔强或投降……
她看着看着,就突然笑出了泪。
他匆忙离开的脚步骤停,视线在室内搜刮,终于剜出随后抵达客厅的纪式薇:“纪小七,你能耐了,学会先斩后奏了?!”
是因为讨厌她吗?
盛清和整晚在翻来覆去中熬过。
“老宅的信箱里的。”南姨拍拍淡墨的肩,没有多说什么。
告诉她缘由。
明明就艰难无比。
她抱着从南姨那里拿回的东西,坐在自家阳台的榻椅上。
此前索锁还曾经来电询问,为什么这些日子,他不再出现在医院里,是不是要放弃淡墨。
“不管是想刮花我的脸还是再次揍人,也请先忍一忍,毕竟我不是圣父,不会一味容忍。”
明信片上都没有字,只有人简单数笔勾勒出的人像。
“你不想看到我的话,也请先忍一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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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墨一张张看过去,最早的一张,邮戳显示的时间是两年前。
在她整个世界里面,只有一个人见过她那样多的情绪,只有他笔下,线条会那样柔和细腻。
甚至不知道她能不能看得到。
没错,是傅听安回来了。
崔亭在他身后不咸不淡地声明:“我们结婚了。我,和小七。”
不然他不会在康复后,满世界的寻觅她的踪迹。
那是已经刻进骨血里的东西。
他一字一顿,纪格非一向听力无碍。
不过是傅听安停留一夜,他是一夜情人。
“为了报答你这么长时间的不喜欢,我大概要还债很久。”
而傅听安从来是甩手走人,不会回头看他一眼。
大概言许是简单快乐的,而盛清和不是。
他满脸怒意,纪式薇刺一眼崔亭这个始作俑者,而后一瞬不瞬地看着纪格非,试图平息他的怒火。
“但是很抱歉,在你接受我作为你的妹夫之前,我大概还会很讨厌的不请自来出现在你面前很多次。”
淡墨却觉得那已经包含了太多的含义。
她不知不觉就掐起崔亭的手臂。
于傅听安,他是“被包养”的一根黄瓜。于他,傅听安是他了解自己会犯贱到何种地步的心口朱砂。
“死刑犯也需要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你是小七的哥哥,所以我会争取你的肯定。即便你很厌恶看到我。”
她一直犹豫,要不要告诉南姨盛清和还健在的消息,却不想在自己还未解决掉和盛清和之间别扭的交往时,先给南姨徒增困扰。
纪格非嗤笑一声,紧接着纪式薇只听到砰一下关门声。
他留在这座陌生的城市目的很明确。
夹在纪格非和崔亭之间,纪式薇第一次开始怀疑人生。
黄瓜烂了可以再买一根,可心口朱砂散了,人估计也就成了一抷黄土,活不成了。
明信片上的人像是那样活泼生动,那是她许久不曾接触过的年少时的自己。
“脸,大概不相上下。”
她停留两夜,他就是两夜情人……
现在回想,恍然如梦。
“妹控?”
能放弃吗?
一早睁眼,才发觉整夜似乎没能睡着。
那个甩过他两次的女人再度回来了。
因为那着实不是什么愉快地记忆。
一床、一地、一室的凌乱,满身、满心、满目的伤痕,昭示着什么?
把纸箱里的那一堆卡片一张张抽出来,摆在自己眼前。
他很努力地在调整自己,此前精神奕奕地出现在她面前,最近却觉得分外疲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