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他的心上人就是只穿这一件薄衫,忍着冻寒,在台上跳完了那支舞。
“小公子,你怎么流鼻血了?”
”柳绮繁?那自是下去陪今晚出价最高的那批客人喝酒去了,估计已在采香阁了。“
他摸了摸钱袋,都倒在了那妈妈的手心里。
”小公子?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萧公子,这女人先归你了。“他目露凶光,对柳绮繁道,”美人儿,我们下次见。“
”还不快滚。“萧平朗指着楼梯,单手叉腰,面色冷酷。
问了人,人家只说柳美人现在正忙,今日不接客了,采香阁别的姑娘也是娇媚可人,让他点别人。
“哟,哪来的小子,毛都没长齐,敢来同我叫板,知道我是谁吗。”
那男的比他高半头,于是萧平朗站远了些,抬头挺胸,正色道,“我爹是萧相。”
”客官生得真是俊俏,一您看就是富贵之人,奴家祝您新年大吉,恭喜发财~“
萧平朗直接夺过那酒,一饮而尽。
那包房里闯出一个大腹便便的官员模样的人,手里拿着杯酒,看见柳绮繁,一把拉过她,要将那酒强行倒进她嘴里。
“刚才,挺冷的吧。”他低头道,声音细如蚊吟。
他不知哪来的勇气,走到她身旁,红着脸将手里被捂得暖烘烘的狐裘披在了她的肩上。
”别!您别坏了规矩,还未到拍卖那日,我只卖艺……“柳绮繁又哭了起来。
门口的妈妈见萧平朗是个新面孔,年纪又小,可手里又抱了件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金丝狐裘,像是个富贵公子哥儿,于是给他拜年。
陶怀玉拉了拉他的衣袖。
萧平朗听不见她在说什么。只觉得繁儿姑娘嗓音也是极其动听,如听仙乐耳暂聋。
”所以我没有喝,怕那人对我不轨。可你直接把它喝了,我现在很是担心你。“
柳绮繁转头看他,那双含着泪的多情眼让他心碎不已又脸红心跳。
床边坐着一个女子,手臂撑着脸,另一只细白的手悬在空中,拿着个帕子。她闭着眼睛似是睡着了,灯火明灭,两副长睫之下似有
那人虚着眼睛看了一下那牌子,瞬时有些发怵,犹豫了一下还是松开了柳绮繁。
“我替她喝了!你,不可为难她!”萧平朗道。
他抱着狐裘,站在原地,怅然若失。
一曲舞毕,柳绮繁一根发丝都未乱,绝美的一张脸上只添了些红晕,朝台下柔柔行李,在一片喝彩中退下。
萧平朗这才想起什么,急匆匆地跑到门口,焦急地张望着。
柳绮繁看着他,睫毛上挂着泪珠,迟迟不落。
萧平朗意识到自己已经烧糊涂了,已经完全在乱说话了,脸更红了。
萧平朗醒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雕花大床上,身上清爽,似是沐浴过。
”等我家家仆来了,烦请陶兄告知一声,我今晚自己回去。“
”萧兄为何做此痴傻状?“
柳绮繁看着地上不省人事的少年,微微一笑,将人抱进了包厢。
进了门,依旧不见柳绮繁的身影。
萧平朗问了一路,头摇了一路,心底越来越沉。
等转身的时候,萧平朗一时有些站不稳,扶着栏杆喘了几口气,心跳更是快得吓人。
飞叶后面说了什么,萧平朗听不清了。等他回到那春水池,柳姑娘早就不见了踪影。
”这位小公子,我怕刚才那酒有问题。“
”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我很跋扈。我爹最宠我。惹了我,没有好下场。“
突然,一间包房里跑出一个惊慌失措的女子,长发凌乱散落,衣衫单薄,扶着栏杆小声啜泣。
等了好一会儿,萧平朗的眼泪都快急出来了,飞叶终于驾着马车出现在街尾。
“少爷!您抱着衣裳跑什么呐!少爷!少爷!记得把衣裳穿上!雪天寒冷,夫人特意和我强调。。。”
萧平朗不等他过来,自己跑了过去,从车厢里抱出那件过年新做的,一次未穿的金丝狐裘,又跑了回去。
萧平朗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迅速加快,脸烫得可以举至金陵城上空代替炭炉温暖每一个金陵百姓的家。
柳绮繁用手背探了探他的额头。
萧平朗又拿出腰间萧府令牌。
”哎,什么意思啊小萧。你家家仆在何处啊?“陶怀玉一头雾水。
萧平朗虽木讷,但也知道这意思。
“小公子!这可如何是好呢。”
萧平朗看着她的背影就认了出来。
那位妈妈喜笑颜开,请他进去。
“下次,多穿点。”
”陶兄,你可知,柳姑娘去了何处?“
萧平朗绕过春江台,直直朝前面的采香阁跑去。
“你爹是萧相。好。我是大象。是你爹的爹。赶紧,有多远滚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