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往常中也此刻肯定已经在嗤笑太宰,风水轮流转了。
「她是怎么死的?」
「夫人……跟我回去,我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他沉声道,压抑着无尽的怒火。
只是现在的他没了那个心思。
「回去再把我关起来吗?这次是哪?拷问室?还是地牢?」这可能是我第一次真正撕下伪装,用完全真实的自我来面对他。
「提娅……为什么只摸敦君的!不摸我的!」
「我没有要把你关起来,这次事件几乎毁了整座横滨市,我不能让你跑出去冒险!我明白你想尽可能的帮助别人,但你的异能太过特殊,很可能会被别有用心的人盯上……」中也放在身侧的手握紧了拳头,语气也有些激动。
我想我早就知道答案了啊……
名为保护的枷锁,说到底还是不信任。
「我没有……我说了我会考虑的,我只是需要时间!」
你一个大男人竟然会说这么幼稚的话……
「可我们不是还没有……」
「但中也今天的行为也确确实实的告诉我,你从来没有认可过我的能力。在你的潜意识里,我是个不配站到你身边,只能做个躲在你身后,靠你的保护才能活下去的女人。在你眼里的我柔弱不堪,一碰即碎。只能当个漂亮的琉璃花瓶,被你摆在家中成为一件无用的观赏物。」
「还没有好好谈过这件事是吗?那我就问你一句,鹭宫前辈去哪里了?」我把埋在心底的疑问,问了出来,看着他瞳孔微缩了一刹。
「中也,你从不骗我,我相信你,但是你会选择性的拒绝告诉我事情的全部。前辈确实被你调去紧急任务,也确实归期未定,你只是隐瞒了她已经死亡的部分。我不会天真的说我如果在场,就一定能救活她,因为这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如果。我也不能因为在你答应我会考虑之后,就因为前辈的意外死亡,去责怪你为什么要用考虑一事一再拖延。」我把心里的话,大段大段的吐露出来,看着他眉间的皱褶一再加深。
「……是。」
我与冷静下来的中也就这样面对面,他身后是高高的阶梯,而我身后是狭长的地下通道。
我看那样子这戏码在武侦多半三天两头就会上演一次。
我们相隔着三步的距离,不远不近。
我突然有点同情起被打击到去墙角种蘑菇的太宰,不过一想起我曾经被他弄消失了的黑和被出卖的仇,我就把那同情都喂狗了。
「不过想来小姐也从来没有在中也面前展露过全部实力吧。他会认为你太弱,也是因为你将自己伪装成过于柔弱的样子。虽然你本身是挺弱,没有异能
脸无奈的弯下腰被揉了好一会,她才满足的收了手。
「她是不是已经死了?」我忍着撕裂的痛楚,一再追问。我知道这个时候,他不会再选择隐瞒了,因为已经没有必要了。
「中也从来不认为我有能力站在你的身边,你只当我是笼中雀。我既然可以穿越几个区,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已经不需要再向你证明任何事。」
在我放弃了逃离,表达出自己想要跨出牢笼站到他身边时,他仍旧选择了夺去我的自由。
然后那看奸夫的眼神就转移到了敦身上……可怜的少年被吓得打了个冷颤。
「中了流弹,送医途中失血性休克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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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不明白他对我的珍惜和保护欲。
我知道我的话会伤害彼此。
我想我说的话,可能离恶意中伤也不远了。
正因为明白,我才希望他能正视我的想法,能把我放在对等的位置,而不是一意孤行的认为把我拴在牢笼之中,才是对我最好的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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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在听完我的心声之后,仍然坚持自己的想法,那么便让这本就不该发生的错位关系借着这件事彻底纠正过来吧。
我像是面对着海浪翻滚的汪洋。再往前一步就会跌落悬崖,沉入万丈深渊。
但我不想,也不愿意去妥协。
只是还不等中也从我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所表现出的莫名攻击性中缓过来,想清楚要如何说服我时,就有一个意想不到的突兀的声音从旁插了进来。
在这件事上,我很清楚,谁都没有对与错,只有所站立场的不同。
「……」中也沉默了,他直直的注视着我的眼眸,那里大概只有确认自己的猜测后的了然和死寂。
你是幼稚园没毕业么!!
「太宰的太乱了,和鸟窝一样,一点也不好摸。」
「我已经知道你的答案了,你不用再考虑了。」
现在也不过是把覆盖在真相之上的薄雾吹散罢了。
语言就像是断柄的利刃,握着剑刃的手已鲜血淋漓,也不惜要刺穿对方的胸膛,让他因痛楚而不得不正视我的存在。
我想这一刻的我,才是名为来栖千穗的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