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第一次交锋,而谢道年早也猜到那时来订对联的是陆胭的妈妈。
男孩身上气息很干净,一件白衣服,黑裤子,英俊端正。
女儿站在他前面,一静一动,莫名契合。
“阿姨好。”他微微弯腰打招呼。
陆胭单着脚跳过去,“妈,我回来了。”
陶乐看她,“怎么了?”
“扭脚了。”
她看看谢道年,介绍道,“妈,这是谢道年。”
陶乐点头,目光在她身上流连一遍,“知道,你经常说呢。”
没想到陶乐这么直接说出来,陆胭不好意思看他一眼,谢道年更是微微红了脸。
——还会红脸的男孩。
陶乐笑了笑。
“陆胭,我先回去了。”说完看向陶乐,“阿姨,我先走了。”
陆胭起身,喊道,“路上小心啊,别走那条绿道了。”
谢道年看她一眼,微微点头,轻轻带上门,转身走了。
陶乐坐到她身边,陆胭一直哎呀哎呀叫,仿佛有多严重似的。
陶乐抬起她的脚,一把打在她大腿上。
“嗷!”
陆胭这回真的叫出来了。
“看你这样也不严重,还在我面前装。”
陆胭摇摇她的手,憋着笑。
陶乐问她,“和那小子成了没?”
提到谢道年,陆胭有些丧气,“没有,他太难追了。”
见她这样,陶乐叹气,摇摇头,起身继续补觉。
“猪头!”
“妈,你又骂我。”
陶乐纵横情场,却生了这样一个二傻子。
······
她和谢道年不紧不慢相处,有时候谢道年还会和她吃个东西,对她的一些小动作也不阻止。
他的舍友每次见了她都竖起大拇指。
陆胭不解。
她向他讨要书法,谢道年写了断章二字给她。
“什么意思?”
谢道年喉结滚动,“自己想吧。”
那时候,陆胭还没想到卞之琳,也没有将这两个字联系起来。
浩日当空,气息炎热。
她听说今天是他们学校的运动会,偷偷跑进Z大,到体育场找他。
好多人,好多男孩,都不是他。
谢道年刚跳完高,坐在凳子上喝水,浑身湿透,其他同学也在大喘气。
这个是晋级赛,等会还要比。
一位学生会后勤部的师妹蹲下来递纸巾给他,这些都是学生会的工作,在比赛过后递东西给运动员。
谢道年说了谢谢,接过来擦汗。
师妹还没走。
“师兄,你是哪个年级的?”
男孩额前戴着黑色运动发带,眉毛浓黑,眼睛明亮,身材高大,气质卓群。女孩在一边看他比赛看得一阵心动,找到机会就上来搭讪。
谢道年拧开瓶盖,微微一顿,礼貌回答,“xx级xx系。”
师妹脸红红的,再靠近些,“师兄,我能加你微信吗?”
女孩靠他很近,脸颊红扑扑的,富有朝气。
谢道年放好瓶子,抹去嘴角的水,“不好意思,我没带手机。”
有项目的人不会带手机比赛。
师妹点开手机,“那,师兄,能告诉我你的电话号码吗?”
“很抱歉,我最近换了新号码,还没有背下来。”
饶是再没眼色的人也知道这是拒绝了,既然人家都这么礼貌,也不好讨没趣。
小师妹失落地走了,裁判正好叫到他的名字,谢道年擦一把汗,绑好鞋带,摆正运动发带。上场时,他往校道看一眼,发现那里都是呐喊的观众,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
少了点什么?
·····
运动会过后是五一长假,谢道年什么都没收拾,天色有些暗,像要下雨,他拿着一把伞就下地铁了。
大学城站是中转站,现在很多人,回芬芳路是3号线,他等车时,看见陆胭背着书包,头低低地,在听歌。
她站错列车方向了。
耷拉着头,也不知想什么。
陆胭上了车,发现今天车厢好像没那么挤,她也没坐下,抓着扶杆。
坐6个站就到了。
她很低落,自从那天从Z大回来就很低落。
女孩那张红扑扑的脸在她心头挥之不去。
低落的人对周围事物都不太在意,戴着耳机,外面声音都听不见了。
车门开了6次,应该到了,她背着书包出车门,上了楼梯,找到出口,电梯一直上去,她开始听到雨声。
拔下耳机,“怎么下雨了?不对啊,C出口不长这样。”
——“你坐错方向了。”
一把伞遮在她头顶,谢道年低头看她。
陆胭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