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伤我的兵、偷了我的枪还放火烧了别墅,”晏栈冷笑着,“你可是真是我亲弟弟啊。”
膨胀到极点的空气赫然冲破窗玻璃,“砰砰”两声巨响,整栋别墅剧烈摇晃了几下,紧接着,热气裹挟火星在夜色中四溅,熊熊大火从别墅东侧的窗户蔓延开来,烈焰直上天际。
“……”晏栩委委屈屈,深吸一口气,抹了抹脸上并不存在的眼泪,“那我走了啊,宝贝儿,此去经年,应是良辰美景虚设,你多保重,后会无期!”
林间树叶遮天蔽月,昏暗中晏栩不知爬了多久,回过头看不见别墅的灯光才敢扶着树干,小心翼翼地站起来。
“宝贝儿……”晏栩老泪纵横,紧紧握住慕如笙的双手,动情道,“你是我的电,我的光,我的洛丽塔,我唯一的神话,没有你的精神支持,我绝对无法逃出来。”
一辆军用越野车停在十米外,晏栈穿着立领风衣,背后靠着车,慢悠悠点了一根烟。
晏栩望着前院出神,眼睛里闪烁着跳动的火焰。
“幻想是充斥着暴力美学的,而现实是不堪入目的。”
这座别墅早就是家里废弃的不动产,年久失修,荒草丛生。晏栩钻出狗洞,担心被别墅内的特种兵发现他的身影,又不得不匍匐着前行。
慕如笙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反正这是你的幻觉。”
双腿发软,心脏快要爆炸,缺氧和眩晕轰然冲击着脑神经,晏栩突然停下脚步,“扑通”一声跪在广袤的苍穹之下,仰起头让万千星光倒悬在眼底。
“宝贝儿你人设崩了。”
黑夜中,一道森冷的男声蓦然从不远处传来,紧接着两道刺眼的车前灯光直直朝晏栩打来。
“恭喜,你成功了。”慕如笙又出现了。
轰隆!
自由的呼唤久久回荡在山林间,枝头的鸟雀扑棱着飞远。
慕如笙拂开他的手,轻声道:“我只是你的幻想。”
晏栩闭上了眼睛,侧头慢慢向前倾身,就在嘴唇即将触碰到慕如笙的一瞬间,突然被一根手指按住了嘴,只见慕如笙冷冷说道:“反派死于话多,你再不逃就要被抓回去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向天幕张开了双臂,大喊道:“晏栩is free!”
“不——”晏栩深深盯着慕如笙,温柔道,“幻想里的你和真实的你有很大差别,现实的你更冷漠,但这个你……我能看得出你冷漠的外表下有一颗火热的心,这颗心全心全意爱着我,即使我即将回到‘现实的你’的身边,我心里也永远为你保留着一块空地。”
慕如笙提醒道:“你该走了。”
十分钟前,他凭借主场优势和特种兵捉迷藏,趁着他们救火得同时又要戒严出口、二楼,兵力紧张,把特种兵的大本营烧了,包括但不限于催泪瓦斯、麻醉子弹等易燃物。
“哦?是吗?”
这一刻,就像沐浴在肖申克监狱外的那场暴雨中,像刚刚翻跃了疯人院的那排铁网围墙……
初秋夜晚,风吹着哨子拂过远方浩瀚的城市灯海,穿过郁郁青青的山林,转瞬间将从窗拂出的火苗熏渲染成凶恶的火龙。
晏栩动了动嘴唇,低声叫了一句:“哥……”
晏栩咬着牙,喉头剧烈痉挛,强压下万分不舍,松开慕如笙的双手,毅然决然转身离开,然后头也不回地冲向了黑色山林。
“十四岁时你爷爷在这里办寿宴,为了放一群AV女优进来开派对,你特意挖了这个洞,”慕如笙漠然道,“这本来就是你的最佳路径,因为你想起了这条路,才会让我出现。”
晏栩蹲在后院墙后,盯着墙上的狗洞,扶额叹息。
“操!那是……”“是我们的武器爆炸了!!!”“快救火!”“人质呢?”“管不了了!!”
“我爱你,宝贝儿,我爱幻想的你,一如我爱真实的你……”
“晏栩is free——”
晏栩不服:“那是你先关我的!”
晏栩仿佛听见了这个世界上最荒唐的话:“有毛用吗宝贝儿?”
νíρyzω.cóм(vipyzw.)晏栩松开手,半人高的杂草将窟窿眼挡得严严实实。他偏过头,望向不远处,火光映亮了一方天幕,也照映着他绝美的侧脸。
“不必了,谢谢。”
“让他们知道他们是猎物,你才是猎人,”慕如笙又补充道,“虽死犹荣。”
走路和爬行需要的体力截然不同,他本来就发着烧,胃不住下沉。脸颊被锋利的草叶划破,土地又湿又黏,似乎还有蚯蚓和潮湿的虫子爬过皮肤。
“对,是我的错,”晏栈嘴角
他本能地向后一缩,眯起眼睛。
初秋的山林夜间寒凉露重,晏栩狂奔在树林间,耳旁是呼啸千万里而来的夜风,脚下是自由生长的荒草和野花。他仿佛卸下了千万斤的重担,凸起的肩胛在虚空中幻化出一双翅膀,下一秒就要腾空而起,一跃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