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角之后,贴在你的脖颈上的是吉野同学同样冰冷、甚至手心有些水迹的手掌。
他用单手卡着你的脖子,用力把你按在墙上。压迫感与些微窒息感停滞在胸腔。
“不管你说什么都该死,毕竟我又都不知道你是不是在说谎。”
吉野同学扬起下巴,前额的碎发因被拨开过而散乱着,六七个圆形血洞在光下闪烁着狰狞的肉粉色。你看着他,下巴上抵着他的手指,他的眼皮还微肿着。那双眼睛与你的视线相接,尽管他把眼睛睁大、并奋力表现一种无情的态度,你却觉得他在害怕。
他大可以堵住你的嘴——
太悲惨了。
你的小臂用力,好像将那庞大的什么东西拖近了些微,引得吉野同学也有点踉跄,他瞪大了眼睛,本就没有收得太紧、还在做心理建设的手指更向前推。他的力气差不多把你的脖子掐青了,你有所准备地憋着气、可器官的压迫依旧让你嗓子发痒。他撑着你的脖子,而你费劲地抵御他的力道、使他的手臂曲起,环住了他的肩膀。
就和最开始的那天一样,温和地、紧密地、包容地,让人沉迷地。
黄色的小花被蹭到了吉野同学的领口,你能察觉到他的力气减小,乱糟糟的布景统统融化了——在这里,在中心,只有两位演员。
“抱抱,抱抱。”你声音沙哑得,只单调地说着断断续续的碎词。
你轻轻拍着他的背,连那束缚在脚腕、腰部的力气都消失了。
“我、不能,接受……啊……”他呜咽着:“你说喜欢我?但我讨厌你啊、恨你啊……凭什么我就要被你这样诅咒啊!!!还有妈妈她……和妈妈根本没有关系啊……现在说这种假话,好恶心……”
你说:
“对不起。”
他在你耳边发出一段类似兽类吼叫的低音,不顾喉咙受伤地对着你的耳朵大声喊着:
“你现在道歉、你现在为什么要道歉?!既然没做,你这样是想求我原谅你?原谅之前的那些事?既然被威胁一下就要求饶,一开始就别做这种事!我也说过不要这样、很痛、滚开,怎么就从来没有人理过我啊!你就是个变态啊……凭什么只针对我一个人这样?现在我已经——算了,已经都无所谓了!!!你放开我啊……滚一边去,你滚一边去就好了——”
本该是王子公主一般圆满的故事啊,
但怎么会变成像现在这样的呢。
缺氧使你头脑模糊,你茫然地抱紧了他,但有其他无数的力量把你从他的身边拉开。
你看到巨大的、漂亮的,应在水族馆中浮动的生物。它清澈的触角、好比雕塑中圣洁的光环般四散着,细细的丝线构成它的第二重身,透明的伞盖之中,如同拥着月亮的光芒一般,在无所遁形的灯下愈加透明。
水母温柔地蒙住了你的眼睛、你的手臂,吉野同学推开了你,腿软地后退两步摔倒在地。
尽管很困,现在还不能睡。
你伸出手去,可什么都没有抓到。
舞台的背后发生了一些你所不知道的事。
除了马上就会消除的指痕以外,你几乎毫发无损。
但遮盖了任何舞台灯光的吉野同学与他背后“巨大的月亮”蛊惑了你。
所有人都对此闭口不谈。
每每看到月影,你就会屏住呼吸:
真是……美丽。
你依靠惊鸿一瞥循藤摸瓜问到里樱中学事件的相关人员时已过去五年。你在镜头前大放异彩,大红大火,手握无数人脉,身价水涨船高。你的人生本就是赢家配置,想要得到的东西就没有拿不到的,对此也生着比常人倍涨的执着之心。
剧本终于得以填充——
你松了一口气。
“真人先生,我以为我们有共同利益……?”
他想退开时,却被那位真人先生抓住肩膀,语气变得莫名虚弱。
“嗯?是呀,我正在做呢。”
这温柔的语气大约令吉野同学想起了谁,早有预料的他的拳头攥紧、嘴唇抿起,却因上天注定的结局动也不能动一步。
“顺平呢,头脑还是挺不错的,就是太深思熟虑了,想得太多就容易自以为是。所以其实你就是比起那些你觉得是笨蛋的人,更次一级的笨蛋呀……对了,你不是想知道一色是怎么想你的吗?我都看到了哦,她其实……”
真人先生笑眯眯地凑到蠢货的耳边,声音轻飘飘的:
“是恨你的哦。”
于是在阴郁的天光之下,小人物化作连人也称不上的一滩泥泞,难看地铺洒在地,退场前的最终遗言是:
“……为什么?”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我不知道现在问合不合适。”青年留着爽利的粉色短发,他为契合你的身高微微欠身:“……为什么会讨厌他呢?”
你不知道自己对他摆了什么表情。
但那大约和当时的吉野同学的表情太过相似了,青年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