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笑得狡黠,她本想出声叫他,奈何他练武的样子太好看,倒叫她不忍打扰。
“是,”他惨淡笑了笑,“臣母正张罗着给臣议亲……”他忽然住嘴,意识到皇太女本来也无需得知臣子的婚事,他如此刻意,反倒落了下乘。
有次曦禾无聊,便拉着他们谈论起名字。“我的名字是皇祖母赐的,各取了母亲父亲的一个字。”她颇为骄傲。
“可以说,本宫不保证满足。”盛阳就没期望他狗嘴里能吐出象牙。
“我的位份要比卫准高。”顾舒叶摇头晃脑,得意忘形。
“哪有哪有,”他又嬉皮笑脸凑上去,“白日里来了男使教了好些房中术,叫我将来好生伺候着皇太女,做好男侍君的本分……”
曦禾嫌他无聊,便撇了他与他人玩闹。他连忙凑上去跟着,暗自下定决心回家一定要问个清楚。
他如今已是最年轻有为的谏官,在朝堂上也能辩上一二,偶尔得到来自上方的几缕赞赏的目光,他便深深低下头不敢再看。
“你少喝些。”盛阳斜晲了他一眼,他立马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又软软凑上去倒在她身上,“今晚陪我好不好。”
“想得美。”盛阳冷哼一声,神情比他更骄傲。
其余小孩子便开始你一言我一语说起自己名字的寓意。
“多谢殿下。”他面色已恢复如常,在外人看来不过是一场普通的君臣寒暄。
韩守一与曦禾交好,倒是他始料不及的。得知曦禾要大张旗鼓操办韩守
“别闹。”盛阳笑着推开他,她很欣赏眼前之人刚正不阿的品格,他能入谏院倒是在她意料之中。
盛阳似是不觉,和煦地笑了笑又举起杯盏,“既是如此,本宫便提前恭喜韩大人了。”
她知道他真正的意思是在后一句,后悔自己当日不该招惹他,便好心劝了一句:“韩大人的圆满在后头呢。”
“多谢韩大人。”盛阳亦客气回礼。
顾舒叶的狐狸尾巴又翘了起来,“定是被小爷骁勇身姿迷了眼。”
“那个韩正,瞧着光明磊落,背地里净是见不得人的心思。”顾舒叶对他很是不满,一连灌了好几口酒。
“还有我。”身后卫准闷闷出声。
一月后。顾舒叶与盛阳终于大婚。洞房花烛夜,盛阳终于实现了自己从去年就酝酿已久的夙愿,为顾舒叶备了个大惊喜——将他曾经梦中的一切变成了现实。
“那是自然。”顾舒叶一脸理所应当,拖长声音卖了个关子,“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盛阳推开他坐了起来,“今日累了。”
韩正将酒一饮而尽,仅一杯他却是醉了。他紧紧地捏着酒杯,似在怅惘又似在感叹,“还君明珠双泪垂。”宴会吵闹,他的声音又轻又低,盛阳疑心自己是否真的听到。
盛阳见状便装起了酒醉,“都有,都有,呵呵呵。”
第二日顾舒叶便没起得来床,惨兮兮地求着盛阳放过他。对他来说,这洞房花烛夜当终生难忘。
曦禾百日宴那日,韩家小公子也在。他已入仕,成了一名直言不讳的谏官。他落落大方地上前敬酒,顾舒叶像老母鸡护犊子一样将盛阳护在身后。
顾舒叶与卫准无奈地对视一眼,破天荒没有再吵起来。
他自曦禾出生后整颗心都扑在她身上,但时间久了,也很怀念与盛阳的二人世界。
盛阳在百日宴后便忙碌了起来,白日里忙国事,晚上抽了空就逗逗曦禾。林朗被悉心照料着,身子也渐渐养好了起来,有时也能拉着她大展雄风。
盛阳见他越说越露骨,便一跃跳开远远避开他:“告诉你啊,我今晚还要回去陪曦禾的,你不要想入非非。”
顾舒叶失望,又拿起搁下的酒杯猛灌起来。盛阳夺下他的杯子,柔声细语哄道:“明日,明日一定陪你,好么?”
“无它,守住初心罢了。”他的父亲如此说道。
“得了吧你!”盛阳趁他孔雀开屏狠狠敲了他脑袋,上下打量道:“说让你备婚,这看着也备出什么成果?”
轮到韩守一的时候,他却闷不吭声。他的父亲从未与他说起过名字的来历。
曦禾九个月开始牙牙学语。顾舒叶对曦禾分外亲近卫准的事实格外不满,因为他认为这个木头美人并不能让她学会流利地说话。但他也不教她点好,成日里说些市井间玩笑话让她学,让人听了笑掉大牙。
盛阳心知再不能让这两人胡闹下去,便学了母上曾经的方法,召集了一群小伙伴进宫陪她。一开始只是宗亲里的几个年纪稍长的孩子,后来有年轻的大臣陆陆续续成了家,也送了些年纪小的孩子进宫,曦禾在其中毅然成了个孩子王。她收了一群小跟班,最忠心不过的便是韩正的儿子韩守一。他倒是名如其人,是个说一不二的好孩子。只是太过于听从曦禾的话,曦禾叫他往东,他不敢往西,曦禾捉弄他,他还要傻乎乎地往上贴。
“恭喜皇太女殿下。”他目光炯炯看着她,言不由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