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黎靖炜思绪混乱，但现在想想，似乎这些都不是。

    这些年，他在饭局上见过不少年纪小的女孩，她们大都比唐绵还小一点，却早已是圈子里的老手。

    年年月月日日，似乎足以让他看清，但又好像没有。

    究竟是怎样？

    黎靖炜不知道此刻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些。

    因为，人在社会中生存，各有各的难处，特别是他走到今天这一步，很多时候已经做不到脚随心走那么地无所顾虑。

同样也带着属于小女孩的青涩与稚嫩。

    尽管，他非常明白唐绵心中的顾虑和挣扎。

    而且，他也全然不信天长地久、海誓山盟那一套东西。

    其实唐绵的心，黎靖炜不是不能够明白，他亦很想做出一些努力，却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开始。

    没有谁会永远爱谁一辈子，再浓的感情都会被现实磨灭，而且在很多东西面前，誓言往往脆弱的不堪一击。

    是因为这些年来她总是时不时出现在自己面前？

    男人不用多做什么，常常只需要给一个眼神、一句带点儿颜色的玩笑话，她们往前扑得比谁都快。

    那些女人用尽浑身解数的挑逗，远不及唐绵把手按在他裆部，引起的反应强烈。

    她之所以会成功，大抵是因为她从来不认为自己在引起他的注意。

    他时常看到两个唐绵在自己面前晃悠。

    正是因为这样，对于唐绵，他的感受同样复杂，有些念头起得常常是毫无逻辑。

    实在是矛盾不已。

    他看着唐绵从一个害羞的小女孩变成如今的模样，时光悄悄走远了，悄悄得彷佛午夜晚风飘。

    他看过太多这样的例子——

    而就在刚刚的凌晨，他将她圈在怀里，当嗅到她头发丝的香味时，是让人心静的滋味。

    爱情这种东西，只能当作繁忙生活的调味品，绝不是必需品。

    每当他想要问一问自己——究竟什么比较重要的时候，那些飘落在心间的往事，没有办法像云烟那样有过便散开。

    黎靖炜也有过反思，这么多人，自己为什么单单对唐绵兴致颇浓？

    有些不齿，失了本该有的分寸。

    ……

    爱人总是先谈色，再说情，但他对唐绵明显又不是这样的。

    作为男人，黎靖炜忽略不了那种挫败感。

    这——已经是数月以前的事情了。

    最初出来做生意那几年，不是没女人往他腿上坐，也有的举着高脚杯要跟他喝“交颈酒”，他给的反应不冷不热，旁人看出他不喜此道，久而久之，也就没人敢再把玩笑开到他身上。

    上个月在台北时，表哥的劝告，是不是在耳边回荡。

    又或是因为在香港健身房的那一句“老公”？

    一开始，对于唐绵炙热的眼神，他除了稍微有些惊讶之外，只当唐绵是小女孩年纪小不懂事，加上工作上诸多烦心事困扰，多余的情情爱爱他并未放在心上。

    男人身上最脆弱的地方，同样也是最敏感的地方。

    然而，唐绵算是其中最成功的那一个。

    女孩的这些顾虑与挣扎，同时也照亮了黎靖炜数月以来的种种行为——

    更或者，那个带着花香的夜晚加上车厢里的那一首歌？

    有些冷，阴霾与那种被

    绵绵细雨占据了台北的那几日。

    记忆中的一幕幕，总是会从一些缝隙当中涌入，他怎么都无法阻挡。

    一个爱慕你的女人让你过多把注意力投放在了她身上，结果等待你的，不是她费尽心思地去留住你更多目光，而是对你避之不及。

    如果晓得，那么又是否知道自己究竟情从何起？

    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每一次见面，她浑身上下乃至脚趾头都传达出“我很喜欢你，但你别靠近我”的讯息，以及，她开诚布公地讲出“保持距离”这样的话。

    还是因为她单枪匹马到东京，有点小聪明，却显得莽撞？

    所以，当他开始正儿八经去感受唐绵这份情时，他亦有惶恐。

    眨眼间，十年便过去。

    遇到这种情况时，他总是会不自觉地想起唐绵。

    对于来自女人的爱意，说实话他并不陌生，不管是曾经的年少时光，还是后来的日子，在他身边出现过很多女人，她们中很多都在有意无意努力吸引他的目光。

    天空总是灰蒙蒙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很难被冲

    同样的，对于这种情绪与想法的出现，黎靖炜已然是记不清是从哪一次开始的。

    他常常在想，唐绵晓不晓得他基本上算是明了她的心思。

    他不否认，这也可能是男人天生的劣根性，骨子里都喜欢征服。

    言行举止间，比普通叁十岁阅历丰富的女人还懂得调情。

    亦或者是她那没有一点儿杂质、还有些勾人的眼神？